他不知道打撞球是凌意舶多久養成的習慣,想像了一下凌意舶揮桿進洞的樣子,猜他估計是為了耍帥。
「還有個事,」陳迦禮靠過來,看了眼在拆除撞球桌角包裝的周渡和李觀棋,拿出說悄悄話的架勢,「我聽保鏢群里的人說,二少爺今天找他要了你的簡歷。」
「嗯,」楚漾頭也不抬,整理袖口,「我知道了。」
「他該不會是要拿去練飛鏢吧,我看他最近一天天也不出門,就在負一樓玩兒飛鏢,」陳迦禮說著,強調道,「還越飛越准。」
「……」
倒也沒有那麼恨。
不過也說不準。
楚漾那道好看的眉皺起來。
他現在完全摸不准凌意舶對自己的態度,時好時壞的,說好聽點是愛恨交加,說難聽點就是忽冷忽熱,完全符合他的少爺脾氣。
不打招呼就走是楚漾理虧,但當年完全沒有時間去告別。
他更不可能告訴凌意舶,我離開是為了割腺體,我想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
還有一點。
楚漾心裡有不可能的人,而腺體又會控制一個人的精神和生理,所以腺體的存在只會成為影響他穩定狀態的累贅。
除此之外,他對Omega的生理反應也感到恐懼,他無法想像自己要如此依賴一個Alpha的生活。
如果發情期突然來臨,但他還在凌意舶身邊工作怎麼辦?
又或者正在集團內部進行季度考核怎麼辦?
楚漾不敢想。
至於陳迦禮所說的簡歷其實就是個人資料罷了,憑藉凌意舶在長豐集團的地位,他還能把清楚記載了楚漾每年體檢情況的本子一併調出來。
但記載了Omega信息素徵兆的那一頁,早已被抹去得無蹤無跡。
難道凌意舶還沒放棄懷疑他已經分化了?
「發的什麼簡歷過去?」楚漾拍拍陳迦禮的肩膀。
陳迦禮意會很快,馬上調給他看:「這樣的。」
手機屏幕上是只有一頁的資料,資料里只有姓名、年齡等等基本信息,還有一張楚漾十八歲成年時被集團帶去統一拍的證件照——
照片上的他,青澀、沉穩,雙眼皮是還沒有完全被歲月抹開的扇形,嘴唇不算薄,下頷線條冷白深刻,足夠讓人留下印象的臉在那時就初露鋒芒。
渝水市比首都小了太多,但凌意舶經常出入的場合都是新鮮的,遇見熟人的概率也就小了,再加之夏天太熱,楚漾在這邊沒有帶口罩的習慣。
以前在首都,他跟著凌意舶出入各種場所,見過不少人,每次凌意舶都會讓他把墨鏡或者口罩戴上,二選一,遮得嚴嚴實實。
森叔也說這樣是對的,要抹去個人印記,磨滅個性,僅僅成為凌意舶身邊無數個保鏢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