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和增長了更多倍數的收入相比較,這點改善生活的支出,連個零頭都算不上。
不買貴重衣物,不買首飾,不買奢侈品,手錶不算,房子車子都是租的。愛洛自認為沒有掉入消費主義的陷阱,還是個攢錢小能手,絕對不是吝嗇!
春季,百花漸次開放的時候,愛洛畫筆下的初代印象風貴族夫人逐步成型。和傳統的以真實現狀為基礎,僅通過風格和技法的變化描繪對象不同,這幅畫中的坎貝爾夫人,面容模糊,色塊明顯,筆法粗糙,光影詭異。
但就是會讓看過這幅畫的人移不開眼,不停地想要探尋畫中人物的外表,神態,動作和內心。
氣溫逐日升高,後院的花香一股股湧入書房,讓整天在書房待著,對著畫架一看就是半天的坎貝爾夫人醺醺欲醉。
隔日上午才來的愛洛,並不知道為了這事,約根納已經好幾次想找她談話,都忍住了。
終於,在三月中旬,眼瞅著就要完稿的一個早上,愛洛剛剛進入工作狀態,被親自端著一壺紅茶和一小盤巧克力曲奇的女管家打斷了思緒:「剛出爐的小點心,都快點趁熱嘗嘗。」還被順勢塞了一小塊到嘴裡,差點沒把孩子給噎著。
早就坐在書房椅子上的坎貝爾夫人懶洋洋地看了約根納一眼,說道:「才吃完早餐,我們的上午茶什麼時候調整時間了?」
約根納沒有回答,只是強拉著愛洛坐下,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著她,讓愛洛渾身直發毛,嘴裡的曲奇也成了苦味:「約根納管家,您有事就說,別這麼看著我,我害怕。」
愛洛故意做了個鬼臉,想要打散這有些莫名尷尬的氣氛。
「愛洛,要說這繪畫和藝術,我是不太懂,但曾經做過夫人十年的貼身女仆,想必審美還是有的。所以,你這個什麼風的肖像畫,到底想要表達什麼?你要知道,夫人的肖像畫,可是要家族世代傳承的。」
言下之意,別弄些古里古怪的東西,到時候惹人譏笑,當然,不是說譏笑愛洛,是譏笑畫中的人。
剛開始,約根納並沒怎麼在意這幅畫,雖然畫面有些亂,也是正常的,沒畫完的時候,出現什麼效果都有可能。
但後來,坎貝爾夫人是愛洛在的時候待在書房,愛洛沒在的時候也待在書房,雜誌也不看了,髮型也不弄了,新做的裙子也不試了,問題可就大了。
她也試圖理解愛洛到底畫了什麼,但怎麼看,都是一團團醜醜的色塊,等後面人物成型了,更是慘不忍睹。在約根納的眼中,完全就是一堆,嗯,打翻了的顏料,湊了個人形出來。
可是坎貝爾夫人眼裡的光越來越亮,經常瞅著畫中的自己出神,還曾經嘗試照著畫一副出來,結果完全失敗。
眼瞅著事情朝著不能理解和無法掌控的方向滑去,又非常擔心坎貝爾夫人的狀態,因此,約根納下定決心,要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順便讓夫人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