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應琢先是自己嘗了一顆,剝去紫色的外皮,露出裡面晶瑩剔透的果肉,塞進嘴裡,吃完以後,方應琢誇讚道:「很好吃,好甜呀,你們也嘗嘗。」
孟澤被方應琢逗笑了,不知不覺間變得放鬆了一點,也開始吃自己家賣的葡萄。
現在就剩下我一個人沒動手,事實上,我平時不怎麼吃水果,我總是嫌麻煩,就算要吃,吃的基本都是香蕉橘子這一類不用洗、剝了皮就能進嘴的水果。
與此同時,方應琢忽然開口,語氣中頗有些勸導意味:「秦理,你平時吃水果太少了,應該多補充些維生素的。」
我對方應琢的說教習以為常,敷衍道:「嗯嗯。」
平心而論,方應琢是我身邊唯一一個會對我管這管那的人。
我的親媽這麼多年不見蹤影,我的親爸死了,他活著的時候是個只知道吃喝piao||賭的人渣,完全指望不上,至於余紅菱,那個女人的性格相當瀟灑,雖然把我當成親弟弟看待,但我們的相處其實還是更像朋友,她不會幹涉我太多。
只有方應琢。
他總是在細緻地觀察周圍的一切,同樣,他身邊的人也總會被他妥帖地對待。
如果每個人的生活是冷暖自知,恐怕也只有方應琢這個傻子會擔心別人過得好不好。
就在我走神的時候,方應琢的手已經停在了我的唇邊,我垂下眼,見到方應琢細長潔白的手指捏著一顆最飽滿的葡萄。
方應琢:「嘗嘗嘛,這顆我挑了好久。」
方應琢考慮得很周到,他另一隻手拿了兩張餐巾紙,墊在我的下巴下面,方便我吃完了吐掉葡萄皮。
「方應琢,我能生活自理,」我一時有些失語,只想速戰速決,於是飛快地低下頭,叼走了那顆大葡萄,連皮一起吞了,「OK,吃完了。」
孟澤坐在我和方應琢的對面,將我們方才的舉動盡收眼底,他沉思了許久,才遲疑地問:「你們兩個……是戀人關係嗎?」
聞言,我嚇了一跳,差點被嘴裡的果肉給噎死,我想都沒想,立即否決:「當然不是!」
「可是普通朋友之間也不會這麼做吧……」孟澤面露懷疑,繼續煞有其事地分析,「張飛就不會給關羽親手餵葡萄。」
「所以我和他也不是關羽跟張飛的關係。」我面無表情地說,「我是房東,他是我的房客。」
方應琢笑了笑:「嗯,秦理說什麼就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