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組建的群聊中,杜松柏已經開始宣布遊戲規則。
[木土木公木白:咱們這個遊戲很簡單的哈,就是所有人同時在群里擲骰子,點數最小的人要無條件完成點數最大的人的命令,真心話或者大冒險都可以,如果數字有重複,擲出6和1的人就要重新擲,直到最終選出兩個人為止。]
[木土木公木白:想違約的話也可以,但是需要喝五杯隱喻里度數最高的酒,大家自行決定嗷。]
這遊戲的規則十分簡單易懂,只不過有人當即喊道:「杜松柏,這也太俗了吧!」
杜松柏的嘴角含著一抹壞笑:「先熱熱身嘛,讓彼此熟悉一下啊。」
每個人心知肚明,在酒吧玩這種遊戲,很顯然是成年人版本,還真說不好自己一會兒會遭遇什麼,因此,這種刺激的不確定性給這個又土又俗的遊戲增添了一點趣味。
杜松柏一聲令下,在場的幾個人開始按照順時針順序擲骰子,大家的心裡或多或少有些緊張,等待著骰子停止滾動那一刻的結果,讓我想到上學時玩擊鼓傳花,在急促的鼓聲之中,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倒霉蛋還是大贏家。
幾人過後,終於輪到了我,我投出一個3,不大不小的數字,可以免於第一輪的施令或是責罰。杜松柏手比較臭,第一輪就擲了個1,點數最大的是另一個男生,男生拍了拍杜松柏的肩膀:「這樣吧,哥們,我也不為難你,你連續報十個菜名,如果卡住了,就向你通訊錄裡面的第三個異性告白,但是要用我準備的文案。」
一口氣說出十個菜名的確有些難度,然而杜松柏在本科期間有兩年相聲社的經歷,報菜名這類的貫口簡直信手拈來。他眼睛也不眨地一氣呵成道:「蒸羊羔兒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鹵豬滷鴨醬雞臘肉鬆花小肚兒晾肉香腸……」
「哎,停、停!」男生自知踢到了鐵板,趕緊打斷說個沒完的杜松柏,悻悻地開口,「OK,算你過了。」
沒想到,第二局依然是杜松柏點數最小,他忍不住罵了一句,又說「淨可著攢局的人折騰是吧」,這回變成一個女生對他說:「你現在發條所有人可見的朋友圈,就說』怎麼這個年紀了還會尿床啊』,沒到明天之前不許刪除。」
「好好好,老子今天就捨命陪君子……」杜松柏一邊氣得牙根痒痒,一邊飛快地在手機鍵盤上打字,最終眼睛一閉心一橫點擊了發送。然後杜松柏就把手機丟到了一邊,不敢再看。
第三輪,風水輪流轉,點數最小的變成了剛才那個男生,他被人要求拿過駐唱的麥克風給酒吧里所有人獻唱一首,任務本身不難,但對於社恐和社牛來說就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好在男生一點不怯場,大大方方地走上台,詢問駐唱:「你好,接下來能讓我唱一首嗎?」
隨後,前奏響起,像是吹口哨的聲音,男生開口,唱腔有些漫不經心的味道,像是在暗巷裡旁若無人地踏著舞步,任由淅淅瀝瀝的雨絲打在自己的身上。現場的氣氛被這首歌帶動,直到一曲結束,還有人在底下喊「再來一首」。
男生勾唇笑了一下,拿著麥克風喊道:「不唱了,我要去喝酒啦!」
沒過多久,杜松柏猛然意識到一件事——在場一共三個男的,只有我一直像隱身了一樣,還沒有被人洗刷過,這讓杜松柏感到十分心裡不平衡。他義正言辭地對我表示了他的不滿,我笑著對他說,沒辦法就是這麼運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