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寂靜無聲,連他的呼吸聲都變得格外的輕。
許久許久,虞遲踉蹌的往前走了一步,雙腳卻忽然發軟沒有任何支撐力,他猛地失力跌在地上。
虞遲是跪趴著的姿勢,他睜大著眼睛盯著地板,表情僵硬,眼淚毫無預兆的滾出來,啪嗒啪嗒落在地面上。
心口緩慢的開始一陣陣鈍痛,四周的空氣變得好稀薄,他明明有在用力呼吸卻一口也吸不進肺里。
窒息感洶湧而來,支撐身體的雙手抖如篩糠。
他緩緩抬頭望去,從那雙懸空的赤足一點點由下至上,直到焦點落在王女士那張灰敗的面龐上。
「媽……我錯了……」
窗外艷陽高照,碧空如洗,今天是個好天氣。
可是虞遲看不見日光,眼前被陰雲遮住了,好像只有這間屋子裡下起了暴風雨,他站在暴風雨里。
虞遲嘗試把王雅雯的身體放下來,一次沒成功,第二次是抱著王雅雯一塊摔到地上。
他終於忍不住崩潰大哭。
王女士的身體從來沒有這麼冰冷過,她的皮膚白如宣紙,在時間一點點流逝中宣紙被染上了斑駁紫色,那是隱約浮現的屍斑。
陸時深一直沒有打通虞遲的電話,他火急火燎的趕來虞遲家,敲了好久的門沒有回應,把隔壁鄰居驚動了,陸時深這才知道了昨天虞遲媽媽突然犯病。
他急得想要踹門。
這時,門開了。
陸時深永遠也不會忘記這一幕,他的虞遲,那個總是對他笑得瀟灑溫柔的男人,流著眼淚站在自己面前…………
王雅雯的葬禮是虞遲一手操辦的,陸時深沒能幫上什麼大忙,只能在旁邊撿點小活打下手,因為虞遲已經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虞遲陷入忙碌中,或者說是他不斷地在讓自己忙起來。
除了不怎麼說話,虞遲看起來一切都還好,他和所有孝順兒子一樣用心操辦著葬禮。
按規矩,王雅雯的遺體被放在冰棺里要在家裡停放三天,虞遲家很小,客廳設成靈堂,冰棺被擺放在王雅雯生前的臥室里。
第二天開始陸陸續續有人過來弔唁,小區裡的鄰居,王雅雯生前的同事朋友,還有虞遲的朋友。
宋家兄妹和他們父母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