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們各自睡覺。
侍南沒怎麼睡著,第二天早上他很早就起來了,發現宋卿饒在沙發上坐著。
「起這麼早。」侍南說了句,接了杯水。
宋卿饒看著他穿著睡衣喝水,覺得這就像是個再平常不過的早上,他們彼此收拾,再依次離開。到了晚上,他們還會再在這裡見面。
這不過是很普通的一天,侍南還會回來,他們依然在一起。
他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總算是找到語言,宋卿饒乾澀地問:「什麼時候走?」
「穿個衣服就走。」
這麼快。
宋卿饒又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他的眼珠震動著,手指發麻,嘴上怔怔地答:「哦。」
「我……」他清了清嗓子,「我送你吧,送你。」
侍南簡短地回答:「行。」
後來侍南拿好行李,宋卿饒問他:「你已經找好房子了嗎?」
「嗯,剛找好。」
這麼全的計劃。宋卿饒無意識地念想著。
兩個人在清晨里一前一後走著。
宋卿饒覺得恍若夢中。
在公交車站牌等待的時候,他有些放空。
直到車來了。
侍南要走了,宋卿饒突然心慌了一下。
他上去握住侍南的手。
侍南也沒掙開,只是看著他的手,又看了眼旁邊稀稀疏疏的人,說:「他們都在看你。」
聽到這話,像是有刺痛感,宋卿饒猛地縮回了手。
本是陰霾的天空突然放晴了些,像是一條分水嶺一般,公交車朝著光明的地方行去,愈來愈遠。
他還是走了。
他看著他走。
……
……
這場戲拍了三遍才過,其中一個原因就是陸煙汀總是控制不住淚水。
郭凱耐心地跟他重複:「這段戲不用給那麼大反應,大悲無聲,你其實根本就沒有回過味兒來,最後你拉他那一下,那是你唯一的掙扎,知道吧。」
陸煙汀點著頭,擰著自己的鼻子在踱步:「我知道,郭導,你讓我自己想想。」
戲過了之後,陸煙汀並沒有結束的感覺,他最近抽離情緒的時間耗得越來越久了,他知道自己並不快樂。隨著演戲的時間增長,他的初衷已經產生了變化。過去他以為,只要可以演戲,能演戲,他就是快樂的,滿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