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為什麼,我還沒吃飯,要出去吃點東西,餓死了。」
「我只想死個明白。」陸明陽堅持站在門口,並不讓步,「不論什麼原因,我都可以接受,哪怕……」
陸明陽咬唇:「哪怕是因為……你討厭我。」
林翳本來想說這句話的,但看見陸明陽的模樣,便說不出口了。
他輕輕嘆了口氣:「陸明陽,你還沒吃飯吧?陪我一起去吃飯。」
陸明陽退開半步,讓出一條路。
林翳便走了出去,沒有回頭。
陸明陽遲疑了片刻,追上林翳的腳步:「林翳,如果你不想看到我,跟我說一聲就行了,沒必要把我騙到京城。」
林翳問:「你想吃點什麼?算了,就買點燒烤吧。」
夏天的夜晚,到處都是夜啤酒的攤子,林翳隨便找了一家坐下,要了兩碗稀飯,一碟滷豆干,一碟豬耳朵。
他幾乎是狼吞虎咽,稀飯根本吃不飽,干下一碗又一碗,直到吃了四五碗稀飯後,突然聽見一旁的陸明陽朝老闆說:「來一瓶啤酒。」
林翳說:「我不喝酒。」
陸明陽也不喝,但今天心裡難受得厲害。
他聽說,酒能夠麻痹神經,讓心裡好受點。
他自顧自地喝了一杯啤酒。從未喝過酒的他,一杯就上頭,暈暈乎乎中,心裡果然好受了許多,也有勇氣再次問出那句話:「林翳,我不會糾纏你的,我只想知道為什麼。」
林翳眉心一跳。
他注意到陸明陽用了糾纏兩個字。
林翳說:「陸明陽,你根本不會喝酒,還喝什麼?」
陸明陽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你放心,我不會發酒瘋的。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要騙我?」
「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林翳緩緩說,「你的人生軌跡和我完全不同,你沒有必要為了我,改變自己的人生軌跡,我也一樣。我們不會有交集,也不應該有交集。」
陸明陽愣了愣:「不是因為討厭我,不是因為我做錯了什麼?」
林翳嗯了聲。
陸明陽開心地笑了起來:「你說沒有就沒有嗎?高中三年,我們一直都有交集。」
林翳很冷靜:「以後沒有了。」
陸明陽的眼眸黯淡了下去,片刻後重新亮起:「不!會有的,我可以拒絕報導,來省城上……」
林翳冷著臉,一把揪住陸明陽的衣領,把他抓到自己面前:「陸明陽,你給我聽好了。去京城念書,好好畫你的畫,不要再來找我。」
陸明陽的腦子暈暈乎乎的,他看著面前的人。
夜燈下,面前的人雙眸如刃,顏冷如霜,薄唇帶著些許慍怒,有種難以言喻的美。
兩人離得很近,陸明陽甚至可以聞到對方身上傳來的清香。
淡淡的,冷冷的,像夏夜冰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