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障攔著他們,卻沒攔骨留夢。
張玉莊伸手接住,不解地望了過來。
謝逢野才從張玉莊業障里出來,此時腦海里也是百感交集。
先講:「我只是為了傳話,其中細節,你自可通過骨留夢去看,不過,我直接講或許方便些。」
「玉環從沒被破碎過,是因你當年苦苦相逼,司家迫不得已這才從秘障中取了出來,放在自家後輩身上,權當保命用。」
說罷,他不忘朝張玉莊揚了揚手,示意那枚玉環此刻就在自己手裡。
張玉莊很快就看了過來,但也只瞧了一眼,視線立刻移向旁邊。
寧恙就站在謝逢野身邊。
冥王殿呲了呲牙,他並不樂意這麼快就讓他們互抒胸臆。
他並沒有那麼大度。
所以橫步一攔,跨到寧恙面前把人擋了個嚴嚴實實,逼著張玉莊看向自己。
他繼續說:「還有,成意和司江度在神骨上下的法障特別好解開。」
說到這個,冥王殿幾乎是長嘆一口濁氣,這才勉為其難能繼續講下去。
「只要你張玉莊,去法障面前,誠心悔過,表示自己安心做神仙,不再禍害蒼生,法障就能打開。」
聽完這句話,張玉莊原本空洞迷茫的表情這才顯出幾分迷茫。
「你以為成意和司江度抓著你濫殺無辜不肯放,難道你從沒感受過,當年那些殺業沒有降到你的頭上嗎?」謝逢野搖了搖頭,「他們一直都給你留了退路。」
當年那個光明偉大的龍神,一顆慈悲心,不忍用摯友心愛之物作以威脅,又不忍看他繼續錯下去。
當真是……傻蛋一個。
謝逢野一想到自己上輩子是這樣的蠢貨,就渾身寒毛倒豎,他忍不住抖了抖身子,直直地看向張玉莊。
「以上,都是你,月舟,司江度,成意,你們那一輩的果。」
張玉莊這場業障實在看得太久,謝逢野感覺自己好像也被丟進那場泥濘中,跟著牛鼻子的腳印走過那麼萬千年。
一肚子話憋著,終於可以當面講出來,片刻也不樂意停。
「現在,我要身為謝逢野,身為冥王,同你講幾句。」
張玉莊摩挲著手中的骨留夢,抬眼看過來,面上不悲不喜。
「洗耳恭聽。」
謝逢野很是看不慣他這個德行,低低罵了一句:「裝什麼。」
而後,開始高聲控訴。
第一句:「你可真他/媽是個變/態。」
冥王殿揚臂指向審罪玉樓,餘光里眾神仙正依次排列在高台——他的肋骨上頭。
一想到自己的骨頭被放在這裡,被踩了那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