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雄蟲閣下有需要,自會主動地使用他,而不是由他卑微下賤地主動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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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登關上了窗,轉頭發現霍爾斯已經坐在了床頭,用薄被遮掩住自己。
他的腦電信號從亢奮變得平直,那炙熱的白光漸漸黯淡下去,精神體像是一顆從未發現過生命痕跡的漆黑小行星。
蘭登張了張口,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他不由得有些懊惱。
他想要說些什麼解釋一下。
卻只是從喉嚨里擠出一句:「要不下次吧……」
雖然下次是什麼時候,他也並不知道。
「好的。」
霍爾斯攥了攥指尖,撐著身體坐起來,他從旁邊扯過自己的睡衣,竭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他覺得自己的雙腿僵硬到可怕,但他還是強迫自己從床上下來,一邊拿著衣服遮掩住自己,一邊微笑著:「我知道了。您不願意也沒有關係的,是我過於痴心妄想了。」
「不是……」
蘭登拉住了他的手腕,但也說不出,我們現在可以開始做這樣的話。
那實在太羞恥了。
於是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雌蟲收斂了他的那溫軟的一面,露出了堅硬的蚌殼,甚至還在外面插上玻璃碎片,任何想要觸碰的人,都會被扎得鮮血淋漓。
他就這樣從蘭登身旁經過,安靜地回到了自己的小小空間裡去,掩上了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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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幾天,蘭登明顯感覺到了不同。
雌蟲似乎重歸於冷淡,變得禮貌又克制。
他的感謝方式從獻身變成了房間打掃。
每次出門回家之後,房間和客廳物品的擺放都會變得井井有條。
一直被擱置的除草機也有了被使用過的痕跡,草坪從坑坑窪窪的狗啃狀一點一點變得齊整。
小花園的植物變得更有精神,每當蘭登打開柵欄出門時,甚至還會遇到陌生的雄蟲跟他討教打理花園的秘訣。
當他說這是雌蟲幫忙整理的時候,他們的神情就會變得驚訝,追著詢問是不是從家政市場高薪聘請的亞雌,因為雌蟲往往做事不會這樣耐心細緻。
每天晚上的精神力梳理他也不會拒絕。
不過蘭登覺得那些遮擋著他視線的霧氣開始變得濃厚。
精神圖景裂開的縫隙又開始變小,他都很難擠進去。
更加糟糕的是,他挖開的土堆第二天似乎又合上了。
他也沒有再聽到那些妄想,雌蟲在盡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這原本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