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會見。」景辛笑著後退了幾步,轉身跑跳著走了。
多麼靈活的腳步啊,鍾澤感慨,誰能想到一個小時前,這傢伙可是個掉下懸崖,全身上下骨頭都碎掉的人。
鍾澤身心俱疲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反鎖了門,靠著門,慢慢滑坐在了地上,仰頭深吸了一口氣。半晌,他才疲憊的脫掉染血的衣服,走進了浴室。
從身上洗去的鮮紅色水流,漫延在他腳邊。他發現他的胳膊上有許多處劃痕,兩個膝蓋有大塊的淤青,但最嚴重的是右手掌上翻開的傷口,紅鮮鮮的,冒著血水。
有點可笑,景辛那麼重的傷都痊癒了,而他如此輕微的傷勢卻還在發痛。
鍾澤洗完澡出來,吹乾頭髮,來到衣櫃前選衣服,剛穿上牛仔褲,忽然發現在他洗澡的這段時間,牆壁上又出現了圖案,還很複雜,是一個四肢被固定的男人正在被「掏心掏肺」。
鍾澤當即給了自己一耳光,痛覺讓他分外清醒,十分確定這些圖案不是幻覺。
顯然,使圖案出現的力量能夠感知他回到了屋內,於是開始了作畫,以避免被其他人看到,並且會在他確定看到後清除圖案。
「誰?你是誰?不要光畫畫嚇唬我,出來見我!」鍾澤壓低聲音說,警惕的環顧四周,但沒發現任何變化。
就在這時,新的霉斑出現了,是三個字:祭品,逃。
鍾澤身上的雞皮疙瘩唰的一下子起來了,腦袋嗡嗡作響,此時突然傳來的敲門聲仿佛一個炮仗炸裂在耳邊,竟嚇得他一抖,大叫,「誰?」
「是我。」門外傳來了景辛的聲音,「我來找你去吃飯,你還好嗎?你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很緊張。」
鍾澤忙開了門,但只是一條縫隙,強顏歡笑,「我就說了個『誰』,你怎麼就能聽出我不安了?」
他不打算讓景辛知道這件事,因為「祭品」兩個字實在叫人無法忽視,如果他是祭品,那麼獻祭給誰?會是景辛嗎?
景辛的視線從鍾澤臉上,不由自主的向下移,鍾澤這才意識到他還沒套T恤,立即關門,「等下。」回去找了件T恤套上。
此時他發現圖案正迅速的消失。顯然信息傳達到了,閱後即焚。
鍾澤再次開門的時候,景辛忍不住問,「你怎麼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是傷口在疼嗎?」
「沒錯,手上有一個傷口,你有繃帶嗎?」鍾澤亮出手掌心的傷口,「這個比較深,還是包紮一下比較好。」
「我還以為你身上的都是淺層的劃傷。不過,我沒在這裡見過繃帶……」景辛突然想起了什麼,「你隨我來。我知道哪裡有治療你的藥粉。」
「這島上有藥?」景辛應該是用不上的吧。
「給孫叔治療手掌的時候用過。他剛當熊的時候,熊掌被扎傷過,當時羅先生給他敷過藥粉。」景辛催促鍾澤和他走。「走吧,我帶你找藥。」
「人獸通用的嗎?」鍾澤跟上了景辛。
兩人來到了二樓當初羅霄召見他的那個書房,此時人去屋空,但鍾澤總覺得殘留著羅霄的邪惡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