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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流下,鹽分刺到流血處,攪合成咸澀痛楚的汁。谷知春被疼痛激發,大吼道:「桑榆他,他……」

「他不是人,是瘋子,是惡魔。」

*

那天桑榆將他拖進畫室,笑眯眯將他剝了個乾淨,擠了坨大紅色顏料又拿起刮刀。

小穀子,這是什麼顏色?

桑榆「嗯」了一聲,饒有興致地將刀背抹上他不著寸縷的身體。

以前他在學校看誰不順眼,對對方都是拖把棍打膝蓋,水龍頭沖眼睛,如今猛然發現油畫刮刀也能尋樂子,就好比硬菜吃多了之後突然上桌的甜點,美味至極,令人成癮。

金屬刀背滑過脖頸大動脈,向下來到鎖骨——彼處堪堪染上大片紅,像小獸被一口咬穿喉嚨後噴涌的鮮血。

谷知春渾身發麻,雙眼模糊什麼都看不清,真如將死之獸,嘴唇泛白顫抖,說不出話。

他想轉身掙脫,但桑榆力氣實在大,擰住他手腕往回扥,差點把他胳膊卸了。

這個呢?綠色?藍色?還是黃色?

他握著谷知春不斷滾動的、柔軟的喉骨,一刀又一刀,將顏料抹在不聽話的狗的身上。

訓狗,就是要收緊繩索,折其身軀,每一處皮膚都不能放過。

最後的最後,誅心。

這些顏色不喜歡嗎?我這兒還有,你要什麼,今天統統滿足你。

桑榆又挑了抹顏料,揮在他眼前笑,你見過向日葵的顏色嗎?

物極必反,邪惡透頂的笑,反而看上去沒心沒肺,純良無比。

谷知春像鐵達尼號上滯留的乘客,心底發沉。

刮刀沾著灰色油墨遊走到胸口。只要桑榆手臂繼續使力,就能劃破皮膚,挑穿血管,扎進心臟。

菠蘿是白的,橙子是紅的,天空一片翠綠像郊區那片麥田。谷知春眼前千色交錯,混合著桑榆的笑,溫煦,卻又融合著說不出的恐怖。

他不明白為什麼有人能將純真和邪惡這兩種截然相反的特質雜糅——就像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既是天才畫家,又是一條狗。

雙腿一軟,谷知春跪在了桑榆膝下。

……

谷知春是被凍醒的。

掀開眼皮的時候,桑榆已經離開。天色轉暗,深紫夜幕和教學樓里的燈光搖搖欲墜地映入眼眸。他抖了一下,迅速裹緊了身上的外套。

等一下……不是自己的校服。

是誰?

谷知春匆忙起身,看到自己蒼白皮膚上沾著很多道水痕,水痕旁五彩繽紛,布滿未完全褪盡的顏料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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