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月和連海本就比這些人知曉更多細節,聽了半天更是一無所獲。季明月摸摸被折磨得快生出老繭的耳朵:「撞死胡同了,現在怎麼辦?」
「誰說是死胡同?」連海突然道,「這是虎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見季明月疑惑,連海道:「我們去城裡,第一人民醫院。」
「啊?去醫院幹什麼?」
「會會步榮光。」
作者有話說
寶子們端午快樂呀,想要大家的海星星~
第77章 鏽
即便相隔時間不長,但之前的調查對象步安寧已死,短短數日物是人非,連海和季明月不免心情複雜。
「步安寧在這裡工作,不說前程似錦,起碼也是衣食無憂,這麼做何苦。」季明月腦海里浮上步安寧死前的半張殘臉。
或許是對年輕的藥師抱有些許好感,或許是單純覺得如此以命換命不值,總之他隨連海進骨科住院部的時候還忿忿不平:「步榮光再隻手遮天不,現在還不是斷了腿躺在床上,生死未卜?這人吶,縱有千年鐵門檻,終須一個土饅頭。」
小季這小鬼,年紀不大,鬼生感悟不少,還都是些涉及生死的哲學問題。連海正咂摸著鐵門檻和土饅頭的幽微之意,鼻腔中猛然灌進了一股腥氣。
「血!」
連海和季明月雖然隱身,但依舊下意識噤聲,循氣味望去,見其中一間病房的門虛掩著。
住院部安靜,房內窸窸窣窣的輕微響動被無限放大,又在光滑的瓷磚牆面上碰撞出回聲。
似乎是金屬與金屬相撞的聲音。
某種不好的預感襲來,連海和季明月火速飄進病房。
果不其然,床邊名牌上寫了【步榮光】三個小字。
相較於那行娟秀字跡,正主就很不好了——床單四分五裂,躺著的微胖男人赤身裸體四仰八叉,鮮血自他脖頸、手腕和包著紗布的大腿根處不斷噴涌,汪成了幾個半凝固的小血泊,更是將白被白枕染得透紅。
步榮光腦袋靠在枕頭上,怒目圓睜盯著對面的牆,被切開了口子的喉間只能噴出微弱的氣音。他雙手、以及截了一半的腿都被粗大的鐵鏈捆死,鐵鏈末端拴在床腳。
像某種古怪的獻祭儀式,又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車裂。
季明月駭得下意識扭頭,這下他整個鬼徹底麻了。
只見牆面上密密麻麻地全是字,符咒一般。
大字各個鮮紅,季明月忍不住看了眼染血的病床——不斷有鮮血滴落在地,又拖出一條刺目痕跡,直延伸到牆邊——牆上的字,應當是由步榮光的血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