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同一個人的四隻眼睛這麼前後盯著,范書遇一時間說不上來什麼感覺。
「行,不省心的現在想問你,你的手感覺好點沒有?」竇章說話很輕。
范書遇目光忍不住往自己手腕部分看去,竇章的掌心很熱,指腹溫度也高,柔軟又帶著觸感複雜的繭,生怕會把范書遇弄痛,所以力道輕而緩。
比起初學時把自己都割出血,現在這種高強度的拉彈根本不算什麼。
「回去吧。」范書遇在黑暗裡平靜。
暗流涌動下,竇章黑眸凝著范書遇肩膀,他低聲問:
「明天你還來不來?」
「我看你今天練得挺好的。」
那意思就是明天不來了。
竇章還沒來得及嘆氣和難過,范書遇開口: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過來看看。」
*
半夜范書遇從湯泉藥浴那泡完澡回來,他感覺自己都要被醃入味了,渾身上下瀰漫著中草藥味。
方才用過的吉他放在床邊,比起范書遇在地下酒吧的那把,這把吉他很簡陋,外觀也不夠炫酷,但手感意外地還不錯。
他不記得自己是為什麼想學吉他了,只知道如果會一門樂器的話,他至少能保留一點興趣。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總要有點盼頭和理想,范書遇作為賞金獵人,不出任務的時候都在自己開的酒吧里彈吉他,當今熱門的曲目他都會彈,只不過分熟不熟練。
但木小六展示的拳法,范書遇臨時想不出來有什麼歌與其適配度很高。
於是范書遇乾脆自創。
這首歌范書遇都不確定自己能不能一模一樣地彈出來第二次,好在只用一次,今晚也有意外之喜。
竇章手裡那把劍認主了。
*
次日,范書遇照例比太陽起得還早,他出門,卻看到莫嵐背對著自己,背影有些寂寥,正在眺望遠處。
山上雪景重重。
「莫老。」范書遇走了過去。
「書遇啊。」莫嵐回頭,他笑得很慈祥,「來了?」
范書遇點點頭,「我今天是跟著您練嗎?」
莫嵐卻搖頭。
「今天開始不用再繼續練習了。」
「我們沒有什麼東西好教給你的了。」莫嵐一語驚人。
范書遇微怔,他明明記得自己還沒有解過斗台上的八卦陣,連十二生肖的各種屬性都沒參透。
莫嵐:「響尾蛇現在用得習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