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形態。鄭毅當監察官多年,還沒見過幾個能具有雙形態的武器。這把響尾蛇此刻只是一柄詭異的槍,可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那天在砍下畫屏公會弄出來的棺材時,范書遇手裡的分明是一把長鞭!
擋在畫屏公會之前的監察官們見范書遇走來,氣場強大,他們很自覺地讓開了一條路。
就像近海的魚群內忽然闖入一頭捕獵鯊,獵人追著獵物跑,獵物四分五散,做鳥獸狀疏散逃離,狼狽不堪。物競天擇,宏觀的自然生息也如同此刻微觀的利益糾葛。
范書遇目不斜視地朝前走,在經過竇章時,側眸掃了他一眼。
竇章勾唇,單手插在兜內,也邁開長腿,跟了上去。
甚至,他在走到鄭毅身邊時,側身笑:「感謝您的配合,鄭司令。後會有期。」
語罷,他擺手:「拜拜。」
於是,十五層年輕的監察官們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前一後一高一矮的兩個身影消失在長廊盡頭,重裝機甲原地待命,並沒有採取任何攻擊行為。而他們的老大鄭毅揉了揉眉心,低頭長嘆。
*
太平間。
守屍人戴著口罩,疲憊地推著擔床,把剛錄入信息的無編號仿生人關進房間裡。負二層太平間一向是監察局內的禁地,比頂層辦公室還難進。
幾個穿著白大褂的科學家正在昏迷的仿生人周圍,他們圍著緊閉雙眼的男人,從他的手臂處抽取了幾管血液。
「綾羅七型啊。」科學家提了提眼睛,鬥雞眼注視著試管內的還在不停流動的血液,等到試管被填滿,他晃蕩兩下,手法嫻熟地夾著試管,比對刻度,旁邊顯示器上是該仿生人的身體數據,「很聰明,IQ超出一百二了。丟進來的時候有沒有洗澡?」
洗澡。
這個詞在太平間裡說出來,周圍人都習以為常,但如果是外人聽到,多少會有些毛骨悚然。
旁邊同事點頭,拉緊口罩:「洗過。身體器官都保存得很好,要開顱檢查記憶晶片麼?」
「樓上怎麼回事?」科學家皺眉,他聽力不錯,隱約覺得有什麼古怪的聲音從地面上傳來,「負一層信息庫平常不都安安靜靜的嗎?」
「是哦。」其他同事紛紛抬頭,儘管什麼都看不到,只能看到漆黑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