醞釀的怒意在眼底爆發,蒼九時一把掐住沈棲梧的脖子。
但很快,就被逐光化成的匕首擋下。刃面寒光一閃,倒映出沈棲梧因薄怒而鋒利的眼尾。
「蒼九時,我忍你很久了。」
他出手快很準,直接對著蒼九時的心臟捅。蒼九時反應迅速,立即抬手抵擋。
不過瞬息,兩人僅用單手就已經過了數十招,但最後,誰也沒能奈何誰。顯然是都有所保留。
匕首上沾了血,沈棲梧用蒼九時的袖子擦拭,而蒼九時胸前衣襟豁開道口子,邊緣侵染血跡。
「下次你再動手試試。」
沈棲梧笑著警告蒼九時,容顏昳麗清絕,可眼底卻翻湧著濃郁的墨色。死過一次的人,他比誰都更瘋狂。
收回逐光,他抬起一直被蒼九時抓著不放的右手,薄唇冷冷道:「鬆開。」
「不松。」少年倔強地問:「為什麼結契?」
「怎麼,以前被我折磨的時候,你玩忍辱負重的戲碼,就為了去廣林峰見你的裴師叔。而現在,你的兩副面孔還進階了啊。裴雲岫不在,你苦心孤詣取我性命。他在,你搖身一變小可憐,還會哭著求我幫你。」
「我——」
「要不你現在哭一個?說不定我心軟,就告訴你答案。」
蒼九時張了張口,發現自己無論說什麼都會被沈棲梧堵住話。他眼睛都氣紅了,最後卻只能憋出一句:「我不是你能隨意拿捏的!」
「對,我不拿捏你,就只能被你拿捏,到時候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沈棲梧危險眯眼:「在醫館時,你敢說,你腦子裡沒動過念頭——等森幽林這件事平穩度過後,該怎麼弄死我?你驟然示弱,不就是為了降低我的戒心?」
「結契的時候,你沒有反抗,不也是認為只有生死桎梏,才能放心對方不害自己?」
「蒼九時,在森幽林我就說過,我不會跟你糾纏過去的事。我們之間兩清,就此重新開始,我說到做到,是你不信任我。」
蒼九時急了:「那我也說過,我們相安無事,從今以後互不干涉。」
「是呢,你還叫我遠離你的裴師叔。」沈棲梧冷笑,用眼神告訴他: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他再次抬手,命令道:「鬆開!」
蒼九時只覺得胸口有股火在燒,他根本說不過沈棲梧,沈棲梧也根本不聽他說什麼!
「嘶——」猝不及防脖子上一痛,犬齒撕咬,蒼九時這蠢貨竟然還敢咬他。
沈棲梧揪住蒼九時的頭髮往後扯,怒吼:「你特麼就是只狗吧!給我鬆開!」
第19章 刑懲司
腦袋固執地埋進頸窩,蒼九時雙眸赤紅,任沈棲梧如何低吼也不松嘴。
堵在胸膛里的火噼里啪啦炸響,鉗制住他不斷掙扎的右手,將他抵在石壁上。這一口發泄似的,咬得極狠。
最後,過了半晌,許是覺得咬人有失體統,蒼九時慢慢撒了口,抬頭。
視線中,沈棲梧左手捂住頸側,寬大的袖口隨著動作滑落,露出一截線條流暢的手臂。他微微垂首,鬢角青絲凌亂在臉上,似乎是因為痛楚,眉心輕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