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瀰漫,氤氳旖旎,塞林透過倒影,戴文德站在他身後,衣袍袖口挽過手肘,神色從容。
「明天送你去連歡港。」
沒記錯連歡港是郵輪停靠的地方,戴文德想送他離開,塞林想轉身,但寬大的手掌故意按在了他的肩上,溫沉的嗓音滑過耳畔,氣息拂在敏感的脖頸:「怎麼了?」
只要偏頭就能親吻到戴文德側臉的距離,塞林沒再動,他開了口:「我走不了了。」
這句走不了了肯定不是簡單的字面意思,戴文德:「理由。」
「我丟了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
「我的玉珠。」塞林摸著空落落的胸前緩緩說道:「它有無盡的力量。」
那次平息風暴讓他耗盡精力,又和格威起爭執,只靠他自己無法救出塞瑩。
他能感受到離行宮越近,天靈玉珠散發的靈力就越強,所以玉珠就在行宮裡。
戴文德回想起驟雨中塞林壓制水龍捲的畫面,沒有玉珠都能如此強大,如果找回這個東西,那麼是不是就無人能及。
小男孩的歌驀然復現在腦海中。
「在藍色大海深處,有一位美麗的神明。塞林,請保佑我們。」
他繼續說道:「格威和你有什麼仇怨?」
「塞瑩,我的同伴,在行宮裡。」
塞瑩,那個為了救染上惡性傳染病的弗蘭朗死去的女孩,那個弗蘭朗深愛的女孩,還存在於現世。
「她拿走了我的玉珠。」
隱約有什麼苗頭被抓住。
戴文德:「玉珠可以救人?」
水汽浮起,塞林眉眼清冷矜貴,宛若不可觸及的夢境:「生萬物。」
神性圍繞在塞林周身,戴文德不動聲色垂眼,那點陰暗的想法作祟。
如果神也會墮入情|欲,擁有人類的愛恨別離,那該是多麼美麗的傑作。
「弗蘭朗曾經生過一場病,無人能治,你的同伴救了他。」
戴文德逐漸理清頭緒,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弗蘭朗將玉珠占為己有,把塞瑩囚禁在行宮。
他知道塞林未必懂情感,引誘他有交易的成分在。
不過也沒關係,是他心甘情願,總要清楚塞林想要什麼,無論是什麼他都會滿足,而他理所當然也會收取回報。
寬闊的手掌沿著光滑的肩背往下,灼熱燙人,嘩嘩嘩,水面忽然晃動,塞林抓住那隻手,抬眼面對戴文德。
「何時何地,我都會站在你身邊。」戴文德反握住塞林俯身逼近,像一位虔誠的朝聖者。
可朝聖者本該是帶著敬意和純潔的,與之相反,他的眼中滿是野心和侵略。
實在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