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噩夢成為了現實。
華莎定定看著他:「不是早就叫你走了,你的師父、師兄,加在一起都比不上那個女人嗎?現在知道真相,還要執迷不悟,你的前方將是刀山火海,十八層煉獄。」
那些與詛咒無異的話並不能嚇倒顧蘇,他知道地獄是什麼樣子,也不懼下地獄,他反問道:「原爺爺和表哥是關懷我,才讓我離開,可你又是為什麼?你和我很熟嗎?」
這句話只是普通的疑問,至少顧蘇是這樣認為的,但華莎的尾巴以可見的速度炸了毛,她弓高了背脊,炸了毛的尾巴幾乎要和身體等寬了。
「我才不認得你!」華莎惡狠狠地沖他「哈」了一下,活脫脫就是一隻受到巨大驚嚇自衛的普通小貓。
華莎哈完就跑,莫名其妙被「哈」,顧蘇一臉無辜,站在空無一人的護城河邊上,風帶著濃重的水腥味,讓他感覺有些窒息。
他坐在了柳樹下的長椅上,陷入了茫然。
天色漸漸暗下來了,他站起來慢慢走著,走一步算一步吧,事情總歸是會有結果的。
人與人之間的差別是難以忽視的客觀存在,付宗明的傷完全癒合了,顧蘇的傷口似乎才好了一點點。除了背後需要旁人幫忙,其他地方都是他自己處理的。
他性格如此,做什麼也不喜歡當著別人的面,一個人關在房間裡,上藥,換繃帶。辜欣茗問過幾次傷口恢復如何,他每回都笑著說快好了,辜欣茗也不好意思去拆開繃帶看,只能暫且信他的。
脖頸上的繃帶,他從未在人前解開過。
親自給他上藥的付宗明沒那麼委婉,一臉心裡憋著氣的鬱悶:「怎麼還沒好?這是不是假藥?」
「噓——」顧蘇連忙擺手,讓他小聲點,「一會兒讓阿姨聽見了。這不是好了很多了嗎,你還指望我和你一樣好得那麼快?」
付宗明沒說話,抿著唇不知道在想什麼。房間裡寂靜得詭異,顧蘇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腦子裡醞釀著道歉的話,付宗明開了口:「小蘇,我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
顧蘇微楞:「你為什麼這麼說?」
顧蘇想轉過去,卻被他扶住了肩膀。
「就這樣說話,好嗎?」
那雙手的力道並不大,顧蘇還是體貼地沒有回頭,只是輕聲說道:「你不要想太多。」
「是嗎?」付宗明語氣莫明,「那你呢?」
顧蘇有些聽不懂:「我怎麼?」
「你的脖子。」他伸出一隻手,搭在繃帶之上,顧蘇瞬間緊繃了,致命的咽喉被旁人觸摸的感覺,令他全神戒備,付宗明只是放在那裡沒有動,「沒有道理,會在那裡受傷的吧?如果只是皮外傷,那現在也應該不需要繃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