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嶠臉色大變,衝上前緊緊抓住蕭憶錦落在碎瓷片上的手,面色凝重地看著他被割破的手指。
血液凝成血珠滴落在地上的碎瓷片裡,也沾到了散落的骨灰上。
莫奇已經尖叫起來了,尖銳刺耳的聲音仿佛能震碎玻璃。
面孔極度扭曲,完全是在挑戰人類極限。
他雙手捧著臉,四肢身軀扭成不像常人能擺出的造型,全身每一根毛髮都在表現他的驚恐激動:「憶錦!你的手指!你的手指頭!」
殷霖初想捂耳朵,此刻的他就像一隻粉色尖叫雞。
那隻被染成粉色的尖叫雞不停咆哮:「你的手指怎麼可以受傷!它們是那麼珍貴的寶物,如果傷到了筋或是什麼,再也不能演奏了怎麼辦!」
霍嶠臉色難看得要命:「怎麼會這樣……」
他激動到失態的模樣讓蕭憶錦嚇了一跳,同時心中為他的擔憂感到狂喜。
不管怎麼偽裝,到這樣的時刻,還是無法違背內心地關心著他。
果然霍嶠還是愛著他的,在這一刻露出了真實的情緒。
蕭憶錦對霍嶠說道:「不礙事的,只是一點小傷。」
「你怎麼這麼不注意?」霍嶠說道。
「不是我不注意,是殷霖初他……」
「你怎麼能撞倒那個瓶子!」
語氣中的憤怒,讓蕭憶錦怎麼也無法說服自己,這是一句帶著心疼的愛的責備。
他再搞不清狀況,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霍嶠所關心的,根本就不是他。
霍嶠抓著他的手越來越用力:「你知道這個瓶子裡裝的是什麼嗎?那是霖初父親的骨灰。」
尖叫雞短暫停頓了片刻,尖叫聲變得更大:「怎麼會有人把骨灰放到客廳桌子上!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幹得出這種事情!」
誰說不是呢。
殷霖初懺悔,一切都是他的錯。
他一開始就錯了,他就不該和霍嶠結婚,不和他結婚就不會到霍家來,不到霍家來便宜父親的骨灰就不會被擺到霍家的桌子上,也不會被蕭憶錦碰倒割傷手指,那就更不會面臨可能會失去一個音樂小天才的局面。
殷霖初走上前,想檢查蕭憶錦傷口如何,卻被霍嶠一把拉住,強行加入到對峙的局面中。
蕭憶錦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嘴唇激動得發抖。
殷霖初都怕他激動壞了,一會兒整個厥過去。
霍嶠仍是嚴詞厲色:「你只是傷到了一根手指,霖初呢,他失去的是爸爸啊!」
別罵了別罵了,人都要罵傻了。
殷霖初掙開霍嶠的手,對他豎起手掌:「暫停一下,你保持住這個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