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翊蹙了蹙眉,這是他有些不耐煩的前奏,可抬眸瞧見飄飛的鵝毛大雪,他神色淡了些,放下書冊起身回了屋內。
聞姝站了起來,看著四哥挺拔的背影,心想四哥真的和別人不一樣。
聞翊很快從屋內拿了把石青色的油紙傘出來,遞給了聞姝。
「多謝四哥,我明日來還。」聞姝笑盈盈的道謝,垂眸接傘時無意間瞧見四哥左手袖口往上跑了些,露出了手腕內側猙獰的傷疤,讓她眉心一跳。
很快,聞翊的手收回,衣袖下落,將那疤痕遮得嚴嚴實實。
聞姝移開目光,又道了聲謝,撐開傘走下台階,風雪撲面而來,她攏緊了領口,一步一步往外走,身影很快淹沒在大雪中。
她身後的聞翊再度抬起左手,手腕似乎仍舊在被無聲灼燒,漆黑的眸子盯著醜陋的疤痕,翻湧起難言的戾氣,那場大火從未湮滅。
風雪肆虐,雪屑飄進亭子裡,落在攤開的書冊上,暈染了墨跡。
聞翊拿起書冊拍了拍,將其合攏,再度坐了下來,冷風拂過,他鼻尖微動,似乎嗅到了幽幽的蘭花香,但只有片刻,寒風中便只剩下冷意,剛才好似他的錯覺。
***
「姑娘,你去哪了呀?奴婢找了你半天。」
聞姝在蘭苑外遇到她的婢女月露,月露比她還小一歲,扎著雙丫髻,瘦弱的身子舉著一把厚重的油布傘,急的像是要哭了,如今府里也只有月露和蘭嬤嬤會在意她。
聞姝說:「沒事,去賞了會雪,回去吧。」
兩人先後進了院子,比起北苑,蘭苑更加精緻一些,聽說從前娘親很得父親的寵愛,特意為她修建了這座蘭苑,雕樑畫棟,種了滿園名貴蘭花,只因她喜蘭。
父親還允娘親不必向侯夫人日日請安,寵愛過盛,以致於侯夫人十分厭惡娘親。
可娘親去後,聞姝卻並未感受到多少父親的關懷,他甚至從未踏足蘭苑,讓聞姝不由得懷疑傳言的真實性,不過侯夫人厭惡她倒是真的,每次去請安都見不著好臉色。
進了檐下,收起傘,月露才瞧見聞姝弄髒的衣裳和掌心的傷口,驚呼道:「姑娘,你受傷了,蘭嬤嬤,姑娘傷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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