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陽小跑著到了隋玉竹身邊,一言不發地把外套給隋玉竹穿上,「怎麼沒上車?碼頭太冷了。」
「等哥哥啊~」隋玉竹抓住言陽冷冰冰的手,認真說,「哥哥,如果我是魏校長,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可能,我都等不到疾病來找我。」
言陽皺了皺眉,知道隋玉竹又在擔心自已這個破命了。
「隋玉竹……」碼頭確實太冷了,凍得言陽的鼻子有點酸,喉頭髮苦,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隋玉竹抬手捧著言陽的臉,兀自笑起來:「哥哥,我剛才想到了一個辦法。但是,覺得哥哥不會同意。」
言陽側頭,蹭了蹭隋玉竹暖和的掌心,挑眉問道:「什麼方法?」
「讓判官做個簡單的數學題,問他,把小竹子的壽命送哥哥多少,小竹子能和哥哥永遠在一起。」隋玉竹語氣輕鬆地說。
言陽被他的說法逗笑,隨即正色道:「我是不會同意。隋玉竹,你還有父母,不可以任性。」
「就知道哥哥要這麼說。」隋玉竹牽著言陽朝著車子走,「所以我開玩笑的,畢竟,我們會一起活很久的!」
言陽從不對自已的未來抱有期待,但此刻,看著隋玉竹的側臉,還是輕聲回應:「嗯,我們會一起活很久。」
兩人上車後,魏書呈目光灼灼地盯著言陽。
言陽主動解釋:「等到了飯店,我會幫你們見面。」
一路上,魏書呈絞著手指,時不時問秦紀之一句:「還有多遠?」
秦紀之也替他著急,不停看著手機導航,安撫他:「別急,有言天師在,你別急。」
「可是……」眼淚聚集在魏書呈眼眶,倏地順著臉頰滑落,顫抖的唇送出痛苦的句子,「我已經,30多年沒見過他了。」
車上幾人面面相覷,都是不解。
就連秦紀之這個老同學也不清楚魏書呈經歷過什麼。
魏書呈是在高二,插班成為秦紀之同學的。
班主任交代當時身為班長的秦紀之:「魏書呈同學因為身體原因,休學了半年。現在進了我們班。你是班長,還麻煩多照顧下。」
秦紀之本來就熱心腸,魏書呈也是溫溫柔柔的性格,兩人關係一直不錯。
不然這次,秦紀之也不會為他接下書星這麼大的擔子。
魏書呈並不打算解釋太多,哭著問言陽:「言天師,他……現在……什麼樣子?」
「16、7歲的樣子,穿著無袖的白色背心,胳膊上有傷疤。」言陽平靜地講述著。
魏書呈翻開塵封的記憶,淚光朦朧間,那個溫柔少年最後留給自已的笑臉,逐漸清晰。
席捲而來的,還有魏書呈不願記起那個夜晚……
記憶像一把鈍刀,在他的心臟上用力地剌著口子,一下下,不見血,但越來越痛。
魏書呈捂著心口,整個上半身伏在自已的大腿上,大口大口地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