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越國軍隊士氣激昂,恨不得連夜大敗晉賊,以揚聖上之威。
與此同時,城外別莊。
接連幾天沒接到穆乘風的傳信,奉命保護陳鳳亭的戌部侍衛都有些著急起來。
倒不是憂心別的什麼,別莊地處偏僻,周圍又有不少守衛,照理說沒有人會往這邊來。
但小公子的身份畢竟特殊,眼下聖上的態度尚不明朗,萬一真的發生什麼事,到頭來還會牽涉到王爺。
然而事情總是怕什麼來什麼。
眾人正商議著要不要回城探消息,第二日一早,別莊外就出現了一群不速之客。
外頭傳來嘈雜動靜的時候,隨從正推著陳鳳亭在庭院內散步。
乍逢變故,隨從嚇得腿都軟了,輪椅上的少年卻沒什麼反應。
他掃了一眼附近如臨大敵的戌部侍衛,像是早就料到有這一天一樣,淡淡道:「讓他們進來吧。」
……
找到這裡的並不是金翎衛,而是那日在沂郡王府出現過的青年,身後帶了不少玄甲帶刀的兵士。
從見到畢螭起,戌部的侍衛先是一愣,隨後面上浮現憤慨的神色。
畢螭並不關心他們的反應,視線在陳鳳亭的五官上停留了許久,表情逐漸從訝然轉向明了。
「戌部只有一半留在王府。」他自語道,「原來另一半在這裡。」
他向陳鳳亭點了點頭:「冒犯了,陳公子。」
而後無感情地命令隨行的兵士:「把人帶回去。」
戌部的侍衛自然不可能讓他帶走陳鳳亭,立時上前拔出劍,咬牙說:「殿下有令,誰都不能離開別莊。」
畢螭半點不被激怒,平和道:「那就試試吧。」
得到畢螭准許後,他背後那群沉默的兵士紛紛將刀抽出了鞘,長刀握柄處鐫刻著如出一轍的無角之龍紋樣,利刃的冷光映在人臉上,白慘慘一片。
他們人多勢眾,打鬥起來戌部不是對手。
可畢螭毫無勝之不武的自覺,等到將幾人都拿下了,按著後背押在地上,才拍了拍手,示意點到為止。
有人瞪著畢螭,質問道:「陳公子是王爺的兄弟,你此番做派,可問過王爺的意思,置王爺於何地?」
「……」
眼看著部下已將陳鳳亭控制住,畢螭本來已經轉過身,打算回去向蕭元征復命,聽聞此言,腳步一頓,從一眾侍衛中回過頭。
「聖上不會對王爺不利。」他用一種陳述事實的語調說,「但聖上也不喜歡被欺騙。」
「該反省的是穆乘風和你們。」
—
次日晨時,晉國軍營。
自從梁承驍下了不許攻城的指令後,晉軍不再派遣斥候在城牆外探查敵情,只圍繞營地巡邏和警戒。
然而今天的情況卻與以往不同,太陽才升起沒多久,在附近望風的斥候就遠遠地眺見,幾里外的嘉陵關竟然自發打開了城門,隨後從里推出黑壓壓的戰車與床弩,聲勢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