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沒了手腳的人共處兩年,男人自然知道這是一種什麼酷刑。
沒有腳,只能爬,沒有手,連筷子也拿不了。
一輩子只能活得生不如死,日日呆在床上受人冷眼。
全世界只會剩下絕望。
恐懼還是戰勝了他,男人輕輕點了點頭,隨即把頭磕在地上求放了他。
「最後一個問題,與錢樂有關嗎?」
......
好在啞巴男人配合,只審了兩個時辰。
雖然只能點頭和搖頭,但得到的線索也很多了。
依照男人所說,這具屍體正是林水礪的兒子,而殺他的人,正是錢樂。
錢樂叫人把林水礪兒子的手腳砍了,過了幾個月見他出氣多進氣少,就叫啞巴男人把他拉去活埋,給了他很多報酬,結果啞巴男人那時候突生善心,把人帶到昌林,每天餵兩頓飯,撐著撐著居然活了差不多一年多。
至於錢樂叫人砍手腳的原因,啞巴男人並不知道。
讓幾個衙役把啞巴男人帶下去,黃木猶疑道:「趙司吏,這既然是你們平南的案子,我馬上就把官批轉到那邊去,想來你很快也得回去,可方便?」
林府是遠近聞名的富商,即使黃木身在昌林也聽過他的名聲,而且林水礪還是周詮的小舅子。
為官十餘載的經驗告訴他這案子並不輕鬆討好。
「方便,」趙月柏正有此意:「屆時我一起帶回去。」
「只是大人,我還想求您一件事。這事情......還請不要說出去,等我回去會親自告訴周大人。」
趙月柏憂心道:「我打算先將事情處理出頭緒。」
黃木面露欣慰,如果他有這樣貼心的下屬該多好,也能省心許多。
他巴不得與這些麻煩事毫無關係,便拍了拍趙月柏的肩膀叫他放心。
天上擋著月的雲少了些許,陰霾散開,粘稠黑暗被月光劃出一道口子。
趙月柏回房,悄無聲息地進了空間。
與空間外壓抑的氛圍不同,空間裡邊儼然是一個世外桃源。
「何故皺眉?竟變成一個川字老妖了。」趙月柏伸手戳了戳女人蹙起的眉間:「我與你說,發生了好多事情。」
楚清輕輕拍掉搗亂的手:「老妖聽著。」
趙月柏將事情一說。楚清思索良久道:「錢樂殺主家兒子,那主家去哪了?」
林水礪難道這麼長時間都在外頭,從未歸家?
「或許也死了吧,」趙月柏道:「主家不在,林水礪的夫人也早早過世,整座林府便成了錢樂的天下。只是他又不能明目張胆地霸占,才藉口林少爺在養身體,從不見外人。」
「那周詮、錢樂兩人狼狽為奸,」楚清淡淡道:「所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