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宋來時便聽到她們的對話,來不及放下東西,她匆匆道:「別,你倆都回去休息,這邊我看著就行。」
殷燃心領她的好意,搖頭否決:「明天還有場化療,需要家屬在場。你先帶阮符回去吧。」
姚宋盤算著,又問:「化療幾點?」
「下午三點。」
「我還以為早上呢,你回去睡一覺也來得及啊,」姚宋說著,拍拍殷燃的肩膀,「我幫你看到阿姨化療前。「
「十幾年的交情,你要是拒絕,我良心會過意不去的,真的。」
說著,姚宋把車鑰匙甩給她。
「這麼定了啊,我的車停在F區,明天幫我開回來啊。」
……
夜色濃重。
從前聽人說過,午夜行車總會有種刺激感。仿佛自己擁有了整條馬路,可以想怎麼開就怎麼開,哪怕信馬由韁,條條大路通自由。
彼時的殷燃不以為然,但當自己真的駛在夜路上,她發覺當真如此。
出了最熱鬧的市區,路燈影影綽綽,路上鮮少再見到同行車輛。
阮符窩在副駕駛,眼神仍舊清醒:「我們去哪?」
「先送你回家。」
阮符捏捏車上的草莓抱枕,隨即皺眉,顯出幾分抗拒:「不要。家裡太冷清了,我不想回去。」
前方拐彎,殷燃轉動方向盤,一聲低笑由喉嚨深處傳來:「那怎麼辦?」
思忖幾秒,阮符想到自己的0付出戀愛戰績,緩聲開口:「……能去你家麼?」
「好吧,也不是不行,」殷燃並未懷疑什麼,只說,「家裡有客房。」
二十分鐘後,車子在套複式別墅前停下。
室內裝潢簡約大方,除了電視機後牆上的百家姓書法,再少見其他裝飾。路過樓梯旁的兩排落地書櫃時,阮符瞥見好些報刊雜誌,不禁眼前一亮。
行李箱的輪子「骨碌碌」滑過,最後客房前停住。
「洗手間柜子里有洗好的浴巾,」殷燃臨別前囑咐說,「沐浴露和洗髮水我待會兒拿給你,」
轉身的瞬間,衣擺被抓住。阮符小聲說:「我能去你房間洗麼?」
殷燃並未多想,旋即點頭。
……
待水聲消失時,殷燃把近期404的走向捋了遍,未做完計劃復盤,阮符穿著浴袍從洗手間出來。
浴袍不長,長度只及膝蓋。阮符是白裡透紅的白皮,熱水沖淋過後,膝蓋微紅。
殷燃只看了一眼,慌忙避開視線,揉起太陽穴。
「早點睡,晚安。」她目不斜視,最後只這麼說道。
不過幾分鐘,敲門聲響起。
「燃燃,我可以在這睡麼?」阮符走出一圈,又拖著行李箱折返。打了個噴嚏,她輕聲說,「客房沒有空調,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