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可能。
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可以不用在意,但自古正邪不兩立,倘若在她走後蘇慕翎再回門派,屆時也只會被認為是萬不得已而非誠心。
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她在意的是蘇慕翎會不會成為眾矢之的,而不是任務還有沒有完成的微渺可能。
夜色如一張巨獸的血盆大口,濃稠的墨硯般的黑仿佛要把一切都吞噬。
在她說完這句話後,面前人的神色絲毫未變,眸光淡淡凝視著她,連眼裡的痛楚悲傷也似被拾掇了起來。
就好像早已預料到,只是在確認而已。
路思涼一愣,那股怪異感再次涌了上來,然而還未待她深究,面前人已轉身離開,那抹單薄的身影慢慢入黑暗的暮色里。
背影透著無盡的蕭索。
路思涼嘆了口氣。
她本就是要離開的,早點與蘇慕翎說清楚也好,只是不是為何,肩膀卻越來越沉重,心裡也如同墜著重物一樣。
系統在這時跳了出來:「宿主,我發現你在這個世界好喜歡嘆氣。」
路思涼一頓,卻注意到了另一層信息,視線微凝:「我在上個世界不是這樣的?」
她好像沒有上個世界的記憶。
系統摸摸腦袋,知曉自己說錯了話,找補道:「怎麼會,都是一樣的,只不過這個世界更沉重些。」
「上個世界是什麼樣的?我為何會沒有記憶?」路思涼抬眸,很是不解。
系統訕笑:「只是因為上個世界有些血腥,嚴重影響到了宿主的心理健康,所以才將其封閉。」說完後它有些緊張的觀察著路思涼的表情。
見人沒有懷疑,悄悄鬆了口氣。
路思涼點了點頭,確實她看不得血腥的東西,只是會是有多血腥的世界,才能讓她產生心理問題?
不過她也只是好奇了一下,過了片刻便抬腳往寢殿走去。
...
她這一晚上都沒睡好,第二天一早便頂著兩個濃重的黑眼圈。她穿戴好衣物,接了水梳洗了一番後,便出了門。
沐梓桃說過,附近的居民大多都是信奉她的,若是大家都不認識魔後,便無法真心侍奉她,所以有每任魔後都需要去周圍走一走的傳統。
雖然她也交代過,不喜歡可以不去,但路思涼在這裡都沒見過什麼人,一聽頓時有些好奇,想看看將魔尊奉為神壇的居民會是怎樣的,會是那種凶神惡煞的嗎?
她沒有帶隨從,一個人下了山,卻在交界處遇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熟悉人影。
她溫柔的笑了笑:「嫣兒。」
許嫣原本還站在原地躊躇不前,現在見她這樣,小嘴一癟,委屈巴巴的撲進了路思涼懷中,抬頭便道:「師姐,你不要嫁給那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