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神抬起眼來,盯著那滿身金光繞地鳳凰虛影,便就算是虛影,整棵梧桐樹下也依舊是樹影斑駁,地面被投上了好多個金色的光斑。
「師姐,你為我撫一曲琴音罷。」洛青神忽然說道,明明聲音是夾帶感傷落寞的,但此時卻是裝作歡愉地彎起眼睛,她對盤坐起的女子說道。
於拂裳頓了頓,倒也沒出聲拒絕。
一雙素手便這麼開始在琴上撥弄起來,洛青神見那撥琴手法,心神又是化作了水,琴音化作的石子,水面被石子激下,盪起了一圈又一圈漣漪。
觳紋點連,夜晚的湖泊被石子激起一圈淺淺的漣漪,漣漪一圈又一圈的擴散,直到微風的徐來,時間的流逝,才會被慢慢撫平。
可是,就連被「撫平」的時間她都未曾擁有過。
那她的微風又在哪呢?
洛青神收回神來,目光全然在那撥琴的手上,心頭卻是想著這雙手著實是真得好看。
玉指芊芊,不沾半點陽春水,就只負責充當一塊美玉便夠了。
琴音渺遠,宛若高山流水,宛若空谷幽蘭,一曲琴音飛揚。將人帶回古時的江湖。
天高地遠,古今渾茫。
一把木琴受當時天樞贏燭傳承。
洛青神只顧著聽這琴音,卻也不曾問過這琴的由來又是那麼的傳奇,茫茫夜色中,她還真是想一個人可以永遠的在樹下為她撫琴呢。
一曲琴音落下,於拂裳拂了袍子,橫抱著一把木琴,站起來對立望著她道,「夜深了,回去歇息罷。」
說罷,便抬腳先走了。
洛青神在後頭見那抹身影漸漸隱去,這才開始邁著步子,踏過前方那人同樣踏過的路,隨著於拂裳回了去。
到了房中,洛青神一進門,就見著於拂裳抱起了另一鋪蓋,往臥榻走去。
「師姐,你這是在做什麼?」洛青神微蹙眉頭問道。
於拂裳將鋪蓋放到了臥榻上,才回眸應道,「自然是歇息。」
「可是這裡有床。」
「這床,留給你一人來睡。為了防止夜半情/欲再起。」於拂裳說得義正言辭。
洛青神聞言,抿了唇,不再出聲反駁。
於拂裳說得也沒錯,她還真是怕自己挨著她睡的時候,腦海中會聯想起那番事,然後又什麼「情/欲再起」。
好樣的,可真的好樣的,於拂裳想得還真是周到。搞得她洛青神像是這麼急忙需要有人慰藉的人一樣。
洛青神悶了氣,也不再去管女子是怎樣的作為,怎樣的神色,自己默默地轉了身,回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