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麥將手伸到小姑娘的鼻子下,又感受了一些她的心跳以及脈搏,斬釘截鐵的道:「沒死,只是氣息過於微弱而已。」
易郎君的哭聲戛然而止。
徐清麥心裡燃著怒火,對薛嫂子道:「你先去換衣服,濕衣服穿久了不好,然後讓若賢拿兩條乾淨的毛巾下來,再帶兩套衣服。」
不管怎麼樣,先把小姑娘身上全濕的衣服換下來,讓她渾身暖和起來再說。
薛嫂子趕緊應下,先去了三樓。
徐清麥拿起小姑娘瘦弱的手,給她切起脈來。
周自衡冷著臉,看向那易郎君:「如今之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易郎君,這個小姑娘真的是你的妹妹嗎?因為自己的妹妹死了就要把她扔到船下去?」
易郎君垂下眼,眼珠子不停地轉動:「我並不是想要把她扔下去,我只是……」
他支吾了半天,卻因為過於倉促一時半會兒想不到什麼好的理由。
「你騙誰呢!」許昂大叫起來,「你不想著把她給扔到水裡你把她扎麻袋裡?把他扭送到官府去,上刑!看他講不講實話!」
其餘人也都冷笑起來。
那兩位僧侶雙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如果去官府,貧僧願意前往作證。」
許昂看了一眼周自衡,有些看他不順眼,但也嘟囔了一句:「我也願意。」
這時候,徐清麥站了起來,周自衡轉過身去問她:「如何?」
所有人都看向她。
徐清麥面色有些凝重,搖了搖頭:「不太好,呼吸微弱,發高燒,咽喉紅腫,舌苔白,而且脈象也有點奇怪,高度懷疑是肺炎。」
兒童肺炎,來勢洶洶,不是什么小病。
管事懸著一顆心問:「能治嗎?」
他可不想這船上出人命。
「只能儘量試試。」徐清麥也不敢打包票。
這時候劉若賢已經抱著毛巾和臨時找的幾件衣服匆匆趕過來了,徐清麥接過來。管事連忙指了指里面的小房間,讓她們把那孩子抱進去先換衣服,又讓下人去煮了薑湯來。
周自衡將頭轉向那易郎君,繼續剛才的話題:「那小姑娘不知是你從哪裡綁來,結果因為她生病了,你們覺得帶著她是個累贅,便想把她扔到水裡,一了百了,是不是?」
人販子這樣的惡行惡事,後世的案卷與電影裡常見。
可能被他說中了,易郎君一改之前的瘋狂,開始採取閉口不語的策略,一句話也不說,向那沉默的老嫗看齊。
管事重重的哼了一聲:「既如此,那明日靠岸洛陽後,便只能將你移交給官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