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麥聽了後,挑眉道:「但往往,可能子女會更喜歡你父親這樣的人。」
就像是後世很多小孩,媽媽每日管著他,他嫌煩,而爸爸平日什麼都不管,偶爾還帶他去玩一玩就覺得爸爸比媽媽好。
周自衡一琢磨,代入一下周純的心態,啞然失笑:「還真是這樣。但懂事了可能就會看明白了。」
徐清麥聳聳肩,拍了拍他的背:「好了。」
周自衡坐起來,對她道:「明天大概率還得在家待一天,然後後天去你家,接下來,咱們就各干各的?」
徐清麥被他這個描述給笑到了:「行,就各干各的。」
她要去拜訪錢瀏陽等人,還想去市場上看看這邊的醫鋪和藥房,而周自衡要去司農寺報導,或許還要待在家裡隨時等候皇宮裡的召見。這樣算算,兩個人都挺忙的,根本就沒空搭理內宅這一檔子事。
第二日,周自衡帶著徐清麥去見了大房的周禮與孔氏。
周禮在昨日都沒有現身,使了個小廝來說自己身體不適。周自衡猜測恐怕身體不適是假的,心裡不適才是真的。但按照禮儀,他與徐清麥肯定得來探病看望。
周家的大房與二房分別居住在宅子的左右半邊,中間隔著花園,平時互不打擾。
「好多了,不過是咳嗽幾句。」大熱天的,周禮還披著一件鶴氅。
周自衡:「伯父可要保重身體。光祿寺少了您可不行。」
周禮一噎,差點以為他是在諷刺自己,可是看到他真誠的眼神,又覺得自己似乎是想岔了,便淡淡道:「光祿寺事情不多,倒是司農寺……十三郎,陛下何時召見你?」
周自衡笑了笑:「陛下的想法豈是我能揣測的?我能做的也無非是在府中等候聽召罷了。」
「確實。」周禮肅穆道,開始叮囑他什麼皇恩浩蕩讓他一定要盡心盡力為朝廷為皇上效力,吧啦吧啦講了半個小時,講到自己口乾,看到周自衡在自己面前低垂著眼,時不時的還點了點頭,一副受教的樣子這才覺得心中的氣順了順,但立刻又覺得索然無味起來。
他有一種恐慌感。
他這個侄子如同初升的朝陽,而他卻像是個懸在地平線上的暮日,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沉下去。
「你去吧。」周禮眯著眼打量了他一會兒,這才揮了揮手,一副疲憊的樣子。
周自衡這才去後院接了正在和孔氏聊天的徐清麥。
走出來後,他問:「怎麼樣?她沒為難你吧?」
「還行啊。」徐清麥聳了聳肩,「就正常交流,不冷不熱。不過她對咱們在江南的事情倒是很感興趣,我挑了幾樣能說的說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