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府四處燃起了燈,顯然所有的小輩都已經起來了,花園裡暗影幢幢,時不時可以看到提著燈行色匆匆的下人,似有什麼要緊事要去做。
整個封府都因為封德彝的昏迷而動了起來。
領著徐清麥進來的管事向她訴說了一下封德彝昏迷的前後:「相公用完晚膳後在花園裡散步,許是燈光昏暗,沒有看清路上的石子兒,結果被絆了一下,當場就有些不好了。待回到房間後,忽然就失去了意識,昏了過去,叫都叫不醒。」
徐清麥問:「那剛絆倒起來後是還有意識的對嗎?是自己爬起來的嗎?」
管事道:「不是,是下人攙扶起來的。不過,那扶起來之後相公還能再走兩步,只不過似乎走得不穩當,於是便叫來了軟轎。相公是回到房內之後才忽然人事不省的。」
徐清麥心中一沉。
這聽上去有些不妙啊,封德彝已經六十,妥妥的老人了。老人最擔心的事情就是摔跤,而且這個表現很像是腦溢血……
她忽然又想到,那似乎他的病情和自己沒有關係了啊!
雖然這樣想似乎不是很厚道,但徐清麥頓時覺得輕鬆多了。
待到了正院,錢瀏陽已經在那兒為封德彝看診,顯然陛下很重視封德彝的病情,為他指派了不止一位太醫。徐清麥沒有打擾他,安靜地站在一旁等他診完脈。
片刻,錢瀏陽鬆開了手,然後嘆息了一句,搖了搖頭。
封德彝圍在一旁的家人神清氣爽緊張地看過來:「錢太醫,如何?」
錢瀏陽道:「情況不是太好。封相公此次似乎是摔到了腦袋,乃卒中之症,且病情來勢洶洶,頗為危重。」
一般的卒中也就是中風,往往口角歪斜、言語不清、四肢活動不靈,但人是有意識的。可這次封德彝卻是雙目緊閉,毫無意識,而且呼吸極為虛弱。錢瀏陽見過不少這樣的病例,沒有能撐過三天的。
他對已經承襲了密國公爵位的封德彝的兒子封言道低聲說:「國公爺可能需要先做好一些準備了……」
封言道臉色悲慟:「錢太醫,真到了如此地步嗎?還請錢太醫救救我父親!」
錢瀏陽剛想說什麼,一轉頭看到站在一旁的徐清麥,眼前一亮:「徐太醫,你來看看?」
他覺得徐清麥可能會有不一樣的看法。
封言道以及其他的封家人看過去,知道這便是徐清麥之後,大家臉上的神色都有些微妙。
封言道的表情倒是一如既往,他拱手道:「那便麻煩徐太醫為我父診脈。」
徐清麥:「國公爺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