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自己的麻沸散完全是兩條路子。但醫術高深如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這兩者是不是可以結合起來一起用?
嘶~~~得好好想想……
他又往下看去,看到了悲田院的建造進度,看到了太醫院招生考試的進度,每一條都在展現如今太醫院的朝氣蓬勃,與他過往記憶中的迥然不同。
然後,徐清麥在信中盛情邀請他早日前來長安:
「去年去姑蘇論道前,您與我說,要打破杏林的格局就要站得更高,才能自由去做自己想做的。如今,我已經做到了一半!」
「道長對我報以如此大的冀望,四娘絕不敢辜負。但高處孤寒,四娘希望道長能夠再助我一臂之力!我知道長不喜長安門閥世家,官宦權貴們的腐朽作風。但如今的長安,不敢說清明如白雪皚皚,但也風氣為之一新。悲田院馬上就要對城中百姓開放,而來自於四面八方的年輕人們也集聚於此,渴望獲得更多的知識。」
「他們才是大唐杏林的希望。」
「您可還記得姑蘇的侯遠道?當日他曾在姑蘇手術的外場和其他籍籍無名的草頭醫們一起等候,只因為對醫道的熱忱。如今,身為草頭醫的他也靠自己的本事考上了太醫院。世家醫、山林醫、草頭醫,這樣的門第與階級之間的藩籬日後必然會因為知識的傳播而變弱。」
「後續,或許會有更多的悲田院與醫學堂在天下各道各州建立起來。」
「您所希望看到的世界正在慢慢變為現實。道長何不親眼來看看呢?您在這兒可以和姚大夫一起研究麻醉一事,也可以和學生們做更多的接觸,對他們灌輸您的思想,您的觀念,影響他們就是影響大唐醫學界的未來……」
這封信言辭懇切,看得孫思邈動容無比。
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和徐清麥通信,通過這些信他對都城的不喜正在慢慢淡去,早就不排斥去長安了。原本孫思邈就打算待麻沸散一事落定後就啟程,但現在又有了姚菩提的針刺麻醉……
孫思邈抓起那兩枚透鏡就風風火火地往工坊內室走。
「老道再去研究研究……」他返回來又把薩曼給拖走了,「來來來,咱們再燒一爐。」
若是他去長安的時候能夠帶上一枚顯微鏡,那可就太好了!
寧靜夜晚,周自衡在書房裡打開了徐清麥的信。
相比於自己,她寫的信更零散,這兒一段,那兒一段。周自衡都能想像,她或許是在做著什麼事情,忽然想起來便趕到書房提筆寫一段的場面。
這裡面有描述,有吐槽有感慨,很多話語他甚至都能模擬出徐清麥當時的語氣和表情,甚是可愛。
周自衡看得臉上一直掛著迷之微笑。
不過,在看到封家人的所做作為時,他倏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既驚怒又擔憂,好在下一張紙上又寫了事情平息於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來的謠言,他這才舒了一口氣又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