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明和徐清麥一臉懵逼地被他送出門。
路上又聊了幾句。
魏徵:「悲田院如今怎麼樣了?」
徐清麥道:「和往常並無區別。」
魏徵點點頭,含笑道:「悲田院一事,太醫院做得非常好,利國利民,安心等封賞罷!」
徐清麥:???
直到出了魏府的門,她這才醒過神來:「想來,魏左丞實際上就是想對咱們說這句話,所以才召您前來看診的吧?」
「你才想到?」巢明笑起來,「想必這是陛下的授意。」
徐清麥皺起眉,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她在心中嘀咕道:玩政治的人吶,一點都不爽快,彎彎繞繞!
巢明揣測:「我估計陛下可能也是想要藉此事來看看朝臣們到底都是怎麼想的……」他眯眼看向遠方,又道:「算了,陛下的心思豈是我等可以猜測的,靜觀其變好了。」
徐清麥也深以為然:「船到橋頭自然直。」
有了魏徵給出的定心丸,她就更不懼了。
果然,接下來很快便有支持悲田院的朝臣出來反駁:
「藥商與醫堂是百姓,難道那些受惠的人就不是百姓了嗎?後者的規模甚至還要比前者大上許多,而且都是老老實實種地做工的百姓。君之所言,那些開藥材鋪開醫堂的是大唐的百姓,那這些就不是大唐百姓了?」
「與民奪利?奪的是哪些民?」
於是,事情發酵了起來。
如錢瀏陽所說,那些藥材鋪子和醫堂的背後都站著豪族與世家,因此雖然他們很快落入下風,但依然死咬著不鬆口。這場辯論持續了好幾天,巢明、徐清麥等人都被叫去朝堂上與人辯論了好幾次。
「倒是頗有些漢武帝時期,桑弘羊與賢良文學辯論之象了。」李世民將手中奏摺扔在案上,臉上神色諱莫如深,「不過那時乃鹽鐵之辯,如今不過是小小一個悲田院,便像是翻了天了!」
李承乾在旁邊陪同父皇一起批改摺子,也學習著如何理政。
他好奇問道:「卻為何要對準小小的悲田院?」
「這不過是個引子罷了。」李世民淡淡道,他摸了摸李承乾的頭,「一開始或許是那些藥材鋪和醫堂背後的人挑起來的,但發展到這個程度,卻不是了。」
李承乾思索了一下,將桌上摺子翻出一冊來,打開後對李世民道:「是不是像這個一樣,借著說太醫院耗資過多,攻訐薄稅賦一事於國不利,應該用重典治民,才是他們真正想說的?」
李世民頷首,索性親自動手將另外幾本也放到了兒子面前:「還有這些……承乾,你要記住,看事物不要只看表面,夾雜在其中的、深處的東西才是重點。」
李承乾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