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儘量解釋得更加清楚,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之後,民眾才不會恐慌。
「這樣的舉動正是為了防止痘瘡不從悲田院中擴散到長安城,不讓你們的妻兒和家小也感染上這種可怕的疫病!保護他們的生命安全!明白嗎?」
人群中斷斷續續的響起來:「明白!」
「太醫這麼一解釋,我們就明白了。」
「的確是得先關著,不能放出去。」
「徐太醫,我們並不是太醫診室的人,難道也要被關上一旬嗎?」有人提出了關鍵性的問題。
徐清麥覺得自己到了一個艱難選擇的路口。
如果是穩妥起見,這幾百人肯定是全部在悲田院裡關一旬更加省事兒。但是悲田院根本還容納不了這麼多人的住宿,還有吃喝拉撒。不僅僅是人手,還有場地、費用的問題,以及牽涉到朝堂以及他們的家人們的輿論問題。
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後世的組織能力真的是天花板級別。
現在的事實就是,做不到,容易引發民亂。
不過,剛才那人也問到了點子上。這些沒有出入太醫診室的人到底有沒有必要隔離?
說起來,天花的傳播渠道是什麼來著?徐清麥一直在思索這件事情,主要是天花病毒在她後世的年代已經被消滅了,她學的也不是防疫學,這就有點尷尬。
接觸、血液是必然的,唾液和糞口傳播也應該有很大概率,作為著名的烈性傳染病,想必空氣里的飛沫也有很大可能。
她嘆了口氣,最終道:「這個問題我現在不能回答你,我需要去太醫診室看過那例痘瘡患者才能做出判斷。不過你們別擔心,假如你們真要在悲田院裡待上一旬的時間,太醫院一定會好好安排,不會讓你們餓著凍著。」
底下的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最終,有個人一咬牙:「行,我信您,徐太醫!」
「徐太醫,您什麼時候再過來?我們需要等多久?」
徐清麥看了看天色:「半個時辰左右。」
人群既然已經安撫住,她也不再浪費時間,立刻下馬往太醫診室而去。
「徐太醫,其實您完全不必和他們多說,太醫院下令不允許出悲田院,他們又能如何?」跟隨其後的醫師悄悄道,心想畢竟還是年輕女子,處事過於軟弱。
徐清麥回過頭去,淡淡道:「他們的確不能如何。但若引發更大的民亂,諫官參一本上去,這責任是你替我來擔嗎?要不,這個太醫換你來當?」
那醫師這才閉上了嘴,訥訥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