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用帕子摁了摁額角,她也知道這個理,可只一想有這個可能就難受的不行。
離得最近,她也將孫悅白的動作看的清清楚楚,就是再迷糊,這回也察覺到了不對,哪裡有兩個大男當眾扯袖子,就像是男女間的親昵,這動作太輕浮了。
不過這會兒沉浸在小孫子可能身死的悲傷中,老夫人一時間情緒轉換不過來,只有些麻木的看著眼前的兩人。
「你們可真是肆無忌憚,當我安家是什麼,又當我是什麼,還有你這個小畜生,果然生來就是討債的。」白晚秋突然站起身,眾人這才看見注意到她面容冰冷,眼神嫉恨,死死的的盯著安殊亭和孫悅白交握著的手。
交握著的手,安家大夫人揉了揉眼睛,嘴巴不自覺長大,這,這也確實夠荒唐的。
的確肆無忌憚,明知道不合適,但不知怎麼的,她心裡有種莫名的興奮。
還有她向來溫婉柔弱的婆婆,熱騰人來也都是軟刀子,這個模樣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從前你以我名義多行便利之事,為何從未問過我當你安家是什麼?」孫悅白皺眉,冷眼看著白晚秋。
「而且本就是你苛待了安殊亭,如今反倒倒打一耙,你還是和當年一樣,做什麼都想著自己。」孫悅白毫不留情,這也是他這些年第一次對不算是敵人的人露出冷肅犀利的模樣。
「你……為何……」白晚秋只覺得孫悅白將自己完美的臉皮扒下來扔在地上踩。
在他們三人的糾葛上,白晚秋承認自己有些小心思,但那麼多年,孫悅白從來都是放任自流,如今為了安殊亭竟然翻開舊事,斤斤計較起來。
白晚秋發現自己確實不了解孫悅白,這樣斤斤計較,翻臉無情的人,真的是自己記憶里那個清潤溫和的翩翩公子嗎?
「我就是在為安殊亭出氣,自己離身不正,心思狹小,所以苛責自己的孩子?」孫悅白冷笑,看著遠處走進的身影,又看著直盯著他們兩人的謝老夫人,直接握著了安殊亭的手。
孫悅白怎麼會不知道安殊亭在安家遭到的不公,雖然別人可能覺得這無關緊要,畢竟家裡還是讓他衣食無憂的長大,可孫悅白因為自身的遭遇,對這件事情的看法更為極端。
在他心裡漠視安殊亭已經是罪過了,而且或許別人覺得荒謬,但他覺得安殊亭剛剛說的不僅僅是一個夢,所以他才會對家人有一種流離在外的界限感。這樣的安殊亭讓孫悅白在心疼他遭遇的同時,心中莫名的竊喜。
因為他發現安殊亭說的他們是彼此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並不僅僅是甜言蜜語,而是真切的的事實。
「這是怎麼了?」安啟明風塵僕僕就像往常一樣,他邁過門檻,看見孫悅白也毫不驚訝,甚至看見孫悅白握著安殊亭的手,也只是眉毛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