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親爸爸不好當啊。
白翌出差第三天,正逢周末。
景天原打算趁他不在這些日子多跑些活兒,順便看看招聘信息,撿起老本行之類。
李北泰那瘋子自十歲就開始送他學搏擊,跆拳道,散打,是知道以alpha的身體素質完全可以平定整個西區,培養好了,不只是賺錢機器,更能當個好打手。
十五歲開始就被帶去地下拳擊場打比賽,揮拳成了麻木,直到失手將對手打得腦出血成了植物人後,
地下拳擊場禁了他的賽,他也再不想去碰那些東西了。
學歷不高,沒錢進修,空一身力氣,能幹的不多,也想藉此機會徹底擺脫李北泰的控制,自此開起了貨車。
重拾老本行這個想法不是憑空冒出來的。
景天以前想著這輩子混也就混過去了,就像開貨車這活兒一樣,沒什麼前途跟發展,好在車上一晃一天,注意力只顧看路開車,不用瞎想,過得快。
但現在不一樣了。
不只為了能追上白翌拼搏的腳步,更是因為——
託兒所周末休息,他不能歇,又不能把衛洛一個人扔家裡,只好大包小包的帶上安撫玩具、零食、下載好動畫片的平板電腦,以及從衛弛車上卸下來的兒童座椅,連同孩子一併丟到副駕駛上。
……長遠看,要想融出時間陪伴侶和孩子,還是要找個時間固定的正式工作。
他這樣想著,又瞟向旁邊認真看著動畫片,嘴角滿是巧克力派碎渣的小狐狸,幸虧這孩子懂事兒不鬧,也不暈車。
媽的。
早知道狗衛弛還有個兒子,就是我自個兒蹲監獄也不存在把他供出來啊。
車遇紅燈停在路口,景天隨手拽出張紙巾,給孩子擦了擦嘴。
「想你爸嗎。」
小狐狸過度集中於面前動畫片,木然點了點頭。
「快了,再有個一周多點兒。」
小洛眼睛還黏在屏幕上,頭卻扭了幾十度,有點心不在焉地奶氣問:「真的?」
景天一怔,手搭在方向盤上,低眼問:「叔騙你這個幹什麼。」
「所以,小洛很乖,是不是?」小孩忽然揚了調子,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
【——小天,乖乖的,聽話,爸就會回來接你。】
景天想起自己最後一次見到他爸的時候,是在醫院裡。
那個男人兩眼通紅握著自己的手,哭得再流不出淚了,口口聲聲說著爸錯了,爸會回來的。
他說想辦法去給自己弄錢做手術。
所以他聽醫生的話,聽護士的話,再痛也沒鬧,沒哭。
後來他聽李北泰的話,那些訓練又苦又累,拳頭挨在身上總會是痛的,就算這樣每個月要還的錢幾乎沒有能剩下,很難維持自己正常生活開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