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方才已經搭過江月明的脈象, 可以確定暗器上有毒。
但這毒似乎十分複雜, 若是想知道具體是什麼,方得先取出暗器, 以驗其性。
老伯扶起余望:「他中毒了, 當務之急是先把暗器取出來,不過那東西已經完全沒入了皮肉,需要割開皮肉方能取出, 會很疼,待會得需要你幫我按住他。」
余望點點頭,趁著老伯準備藥材用具的功夫,又把炭火盆往床邊拉了拉, 然後也換了身衣服。
他怕自己身上太寒,待會碰到江月明的身子會讓他更不舒服。
老伯端著一應器具走來,手中的刀在火中反覆烤過,刀刃泛著暗紅的光:「把他扶起來坐好,一定按住他的胳膊,千萬別讓他亂動。」
余望聞言側坐在床榻邊, 輕柔地將人扶了起來。
他讓江月明的頭靠在自己的頸窩,雙手緊緊按住了他的胳膊, 眼中滿是心疼。
只見老伯深吸口氣,手起刀落,精準地劃開江月明肩頭的皮肉。
那暗器應是埋得很深,刀口處血肉翻卷,看得人觸目驚心,余望下意識地收緊了手。
江月明雖已沒了意識,卻仍舊條件反射般地一震,痛苦地悶哼出聲,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不自覺地在余望懷裡掙紮起來。
余望見狀一手輕輕撫上他的後腦勺,一手鉗制著他的胳膊,偏頭在他耳邊輕聲哄道:「好了,好了,馬上就好了,不疼了,不疼了。」
江月明似乎聽到了余望的話,身體微微顫抖著,但好似也在努力克制著自己,沒再亂動。
老伯手中的動作沉穩利落,他迅速用消過毒的鑷在傷口中探尋著暗器,終於觸碰到個堅硬的物件。
他微微眯起眼睛,精準地夾住取出那物件,接著迅速用準備好的草藥敷在傷處,然後用乾淨的紗布包紮起來,又餵江月明服下了三顆藥丸。
余望長舒口氣,又輕輕順了幾下江月明的後背,然後才緩緩把人放在了床上,掖好了被子。
托盤中的暗器通體烏黑,形狀短粗,尖端卻極為鋒利,宛如一枚加粗的微型箭鏃。
只見老伯取過個小巧的瓷瓶,從裡面倒出些粉末,灑在暗器尖端,剛一接觸到暗器,便發出了輕微的「滋滋」聲,同時冒出縷淡淡的烏煙。
老伯神色凝重,仔細觀察著粉末的反應,接著又取來一碗無色的水,將暗器放入水中,不出片刻,原本透明的水逐漸變成了深褐色。
「果真是霜華殘…我已經用藥暫時壓制住了毒性,可若不及時解毒,這位先生恐怕凶多吉少…」
霜華殘,初入人體並不會馬上致命,但發作起來極為痛苦...
前期發作時,會專挑中毒者的弱點攻擊,若是畏寒,毒發時便會加重冷感,若是有眼疾,毒發時則會侵蝕雙目。
而後才開始慢慢蠶食五臟六腑,不出月余,便會穿腸肚爛而死…
「他雖內力深厚,但身體底子很差,再加上曾經自斷臂骨,若不及時尋得解藥,這毒發時的痛苦也許都足以要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