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爸爸:「都同居了,還不算男朋友?」
「您別瞎猜, 他睡隔壁,我是房東。」
鍾爸爸:「你還差那點房租?」
鍾嚴苦笑,「我不收, 他哪敢住。」
「是什麼樣的人, 能讓我兒子這樣?」
鍾嚴眼神里有光閃過,「是個成天惹我生氣,又讓我沒脾氣的糊塗蛋。」
聊天間, 車停到了家門口。
鍾爸爸:「早點確定關係,把人請回家吃頓飯。」
鍾嚴解開安全帶, 「借老爹吉言。」
*
時桉悶在被窩,快把手機屏盯穿。心裡嘀咕著,還有三分鐘。
還有兩分鐘。
還有一分鐘。
還有……
十點五十七分半,門外有動靜傳來。
時桉順著門縫瞧,客廳沒開燈,依稀可見躺在沙發上的人影,空氣里有濃烈的酒精味。
時桉摸索到客廳,看清了躺在上面的人。
鍾嚴穿著外套,鞋也沒脫,閉眼斜靠在沙發,身體軟得像脫骨。
一晚上下來,襯衫已然褶皺,整個人頹敗不堪,有種特別的慵迷感。
時桉沒再留戀,迅速解開西裝紐扣,霎時,目光和動作被迫停下。
白襯衫滲成血紅,面積不大,已經干透。
即便如此,還是喝成了這樣。
時桉解開襯衫,幫他清創。
意料之中,創面不僅崩開,並且發炎。
時桉咬牙處理傷口,心裡有千萬般埋怨,可惜一句都說不出。鍾嚴是他的帶教老師,他沒有任何指責的權利。
鍾嚴睜了眼,只看他,好像天生就會痴情。可一兩個小時前,他也會用這雙眼看別人,並談笑甚歡。
時桉挪到他視線外,專注於傷口消毒,「最近少喝點吧,再崩開更麻煩了,」
「心疼我啊?」
喝醉的鐘嚴,聲音有風沙吹起的顆粒感,劃在時桉心口,驚起細小尖銳的電流,疼得他心臟抖了一抖。
時桉囁喏嘴唇,沒承認,但也沒否認。
鍾嚴抬著胳膊,手指插.進他髮絲間。
「一隻龍蝦。」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時桉喜歡上被摸頭髮的感覺,但討厭他袖口纖維里的香水味。
據說可用香水識人,能了解對方的職業、性格,年齡和愛好。可惜時桉沒這種能力,他只能聞到花香,是女式才會噴的味道。
明明是好聞的氣味,骨頭和血肉卻在排斥,他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