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福君墜樓的第二天,保潔在他辦公室的柜子夾層里發現遺書。
經鑑定,這確實是他本人筆跡,被殺的可能性驟然變小,警方那邊也對案件辦理過程緘口不言。
遺書里對當年的事故做了詳盡描寫,也表明了自己受害者家屬的身份,以及柏盛試圖用錢擺平的事實。
看起來就像是一封自白懺悔信。
這樣一來,那通打給黎川的電話也能說得通了。
因過於愧疚而選擇死亡。
逃避的一種方式。
心不在焉走出寫字大樓,黎川心煩意亂。
裝作隨意地看了一圈,正是午飯時刻,外面人來人往,車流不息。
「黎先生是嗎?」
「謝謝。」
接過外賣,黎川眼神從未落在面前的外賣員身上。
不甘心地再掃視一圈,他眉間蹙得更深。
直到轉身準備進電梯的瞬間,餘光瞥見某個熟悉不過的身影。
電梯門合上的那一刻,黎川眉頭終於舒展。
總裁辦公室。
黎錦言挑眉看向自己那拎著外賣袋,一臉滿足但又強裝冷漠的哥哥:「……你特意下樓,就是去拿外賣的?」
「怎麼?」黎川輕飄飄看他一眼,「有什麼問題?」
「當然沒有,只是我記得你以前沒有親歷親為的習慣。公司食堂不合你胃口?」
「偶爾換個口味。」
「……行。」黎錦言沒打算他多扯,起身道,「那你換吧,我出去一趟,市局找我。」
「對了。」黎川慢條斯理扯開包裝袋,「那天我做筆錄,遇見王泰仁了。」
黎錦言反應兩秒:「公司股東幾乎都被挨著叫去問話了,這不很正常?」
黎川:「……」
「你去忙吧。」他略帶無語地朝黎錦言揮手,沒把心裡的疑惑說出來。
義大利面的香味鋪滿整個房間,黎川卻一點食慾都沒有。
他根本就不餓,也確實不會為了拿外賣自己跑下樓。
捏了根煙在手裡,黎川不自覺走到窗邊。
落地窗寬闊的視野讓他能輕易在人群中看見——
方冉懷。
他戴著帽子口罩,幾乎把臉全部擋住,沒人能認出他,但黎川就是知道他一直在身邊。
自從那天他闖進家裡,被陸時宴採取強制措施,黎川就總能在人群隱秘的角落中發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