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奈一笑,道:「罷了,留不留也不要緊,隨你高興。」
「好咧!」
廖姑一蹦三尺高,踹開門火速衝進去,被虞歸晚留下保護幼兒的那支小隊也緊隨其後。
趙禎移步到幼兒身邊。
自上次說開後,兩人的關係就不復從前,幼兒是裝也懶得裝,對趙禎愛搭不理,讓趙禎每次都熱臉貼冷屁股,被廖姑看見嘲笑了好幾回。
趙禎能忍下幼兒的疏遠,卻不代表要受這個小村姑的嘲笑,遂捉弄了廖姑好幾回,氣得廖姑直跳腳,罵她是老狐狸精。
只要逮著機會,趙禎就會給廖姑找點不痛快,譬如現在,就在背後蛐蛐道:「你也未免太驕縱了她,這些人留著大有用處,嚴刑拷打能問出其他潛藏的細作,你為了讓她高興,就能讓她隨便殺。」
若是往常,幼兒還會顧全大局同她虛與委蛇,可眼下這種情形,趙禎還要來挑撥離間,當真是在盛都皇城浸染長大的,滿腹都是陰謀詭計,人人都可利用。
她突然就覺得累,也明白了當日父親為何會那般心灰意冷,明知自己冤屈也不申辯,大約是明白即使申辯也無用,陛下的疑心早已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隨家在劫難逃,並非一人一事能力挽狂瀾的。
趙禎的行事作風極像陛下。
她沒有理趙禎,後者窺她神色平靜,對這話並未放在心上,便知心計用錯了地方,也不由得無趣起來,悻悻然閉了嘴。
哐當!
屋裡傳來激烈的打鬥聲,廖姑追在一個老嫗身後,邊追邊罵:「老不死!老東西!老妖婆!老狐狸精!」
不知她是真罵老嫗,還是指桑罵槐。
嗓門這麼大,趙禎覺得是後者。
那老嫗身手也是極敏捷的,全躲開了廖姑的攻擊,沖站在院中的幼兒撲過來,幽藍的刀刃,明顯是淬了毒的。
趙禎瞳孔瑟縮一下,來不及多想便擋在幼兒身前。
幼兒沒想到她會如此,臉色也微變。
自己的手已經按上鐲子的機關,無法停下,腕箭射出釘入趙禎的身體。
幸而她身量比那老嫗高,又是背對擋在幼兒跟前,射出的鐵針才沒有入她的咽喉,而是蹭著卡進肩胛骨,雪白的披風瞬間被染紅一片,像盛開的紅梅。
「誰要你替我擋刀!」幼兒攬住她倒下去的身體,又氣又急,「我有自保的手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