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預料之中的疼痛沒有到來,世界靜默了好幾秒,池湛才發現過來,岑遲把他接住了。
潮濕的植物氣息,如同隱藏在暗處的藤蔓得到了養分,瘋狂肆虐在鼻腔,湧入了四肢百骸。
岑遲身上的味道,還真是奇怪,還有點好聞……
「你喝太多了。」岑遲輕捧住他的臉,與他對視,池湛面上帶著醺醺然的紅暈,眼睛也不再清澈,而是籠罩了一層朦朧霧氣,又含著水光。
體溫也比平常時候要高得多。
熱得像是要發燒。
剛才的酒……喝太多了。
池湛吃力地眨了眨眼,感覺面前的岑醫生忽然間變成了兩個。
然而碰觸到的地方卻很涼快。
西服外套布料服帖光滑,帶著獨特的冰冷感。
燒得發熱發燙的臉頰情不自禁地貼在上面,環住對方的腰。
「周宴行呢?」四下再無其他人,岑遲聲音略低下來,道,「他怎麼把你一個人丟在這兒?」
一提到周宴行,池湛便又清醒了幾分:「周總,我得去找他。」
剛一站直,他像失去了平衡般,眼前的景物東搖西晃。
「我去……洗把臉。」池湛正要往回走,手腕被拉住,岑遲道,「阿湛,跟我來。」
「可周總那邊……」池湛的腦子快成漿糊了。
醉酒的過程總是潤物細無聲,明明上一刻還清醒著,下一秒便已經無法思考了。
「你醉了,」岑遲不容置疑道,「有什麼事,等清醒了再說。」
池湛的酒量的確一般,平時喝低度數的酒還行,今天宴會上都是高度數酒,偶爾還混其他的酒,可他有什麼辦法?總不能不喝。
雖然周宴行喝得比他多,可他還從未見周宴行醉過。
池湛被岑遲帶進房,外套脫了,在床上躺下,池湛幾乎立馬就被困意裹挾了,只聽得輕微窸窸窣窣的聲音,岑遲似乎在打電話,過了會,有人扶起他,給他餵了些清甜的溫水。
「睡吧。」那人的聲音很低,催眠似的。
「可周總那裡……」池湛的意識仍在掙扎。
他記得,那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睡醒再說,現在不睡覺,明天會頭疼。」岑醫生耐心地說,聲音是無與倫比的溫柔,「晚安。」
岑遲靜靜地坐在床邊,並未觸碰池湛,視線落在他手腕並不明顯的紅痕上。
他蹙起了眉。
誰敢這麼對你……周宴行?
不、周宴行正滿船找你,剛才勢必發生了什麼,那個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