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棒一點一點地燃盡,留下幾點橘紅色的星星點點間或一閃,最終歸為沉寂。
結束了。
「真好看。」池湛道,「岑醫生,節日快樂。」
岑遲始終沒有鬆開他的手。
或許他還想再看看風景?
池湛並不習慣和別人牽手,岑遲的手指上有薄繭,偶爾落在他的掌心,似有似無地摩挲兩下,又仿佛只是他的錯覺。
池湛又掙了掙,示意岑遲放手,岑遲卻再次用了一點力,將池湛帶到了自己身邊。
兩人之間的距離再一次拉近。
「岑……岑醫生?」池湛不小心把握在手裡的包裝盒揉皺了,感覺氣氛變得有些奇怪,但天色太暗了,加上視線失去了亮光,便看不清岑遲臉上的表情,他有點慌,語氣難得倉促,將小盒子遞給岑遲。
「節日……禮物,謝謝你前段時間對我的照顧。」
岑遲垂眸,接過池湛的禮物,並未直接拆開,反而笑了笑,帶著些無奈的含義。
「謝謝。」
「可以鬆手了嗎?」池湛道,「這麼晚了,該回去休息了。」
「如果我不放手呢?」岑遲忽然問。
池湛完全沒預料到岑遲會這麼說,竟是不知道該如何回復。
岑遲在黑暗中用目光描摹池湛的輪廓,他眼中的詫異,與略帶緊張的神色盡收眼底。
「什麼……意思?」池湛艱難地問。
「你很久沒有叫我了,阿湛。」岑遲道,「總是喊我『岑醫生』,就這麼想和我拉開距離嗎?」
哪怕是質問的話,岑遲的聲音依舊溫和,平緩,毫無威脅性,卻讓池湛的神經緩緩繃了起來。
池湛:「我只是……不太習慣。」
那種稱呼實在是太親密了,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何況有些時候,外人在場,池湛就更說不出口了。
反倒是岑遲,每次都能大大方方地喊他「阿湛」。
池湛正在思考,卻是忽然偏過頭,打了個噴嚏。
夜裡吹過了一陣冷風。
岑遲帶著池湛,回到了溫暖的室內,卻仍然牽著他,大廳里仍然燈火通明,不少人分散在各個地方,或打電話,聊天嬉鬧,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抱歉,剛才沒有注意到,」岑遲帶著池湛來到了暖爐旁邊的沙發上,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伴隨著輕微的「噼里啪啦」聲,伴隨著悠揚浪漫的輕音樂,令人不自覺放鬆了下來。
「剛才有點著急了。」岑遲道,「不過,有一件事,如果我不說,你是不是會一直假裝沒有發現?」
「什麼事?」池湛有點迷糊了。
但不知為什麼,他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池湛的直覺,通常都有九分准,好事不靈壞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