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頌似乎有些不耐,一手撐著門,不讓陳澈進去,兩人僵持不下之中,陳澈突然瞥到戚頌原本隱藏在黑暗中的半張臉暴露在光下時,露出了明顯的傷痕,像是拳頭打在臉上造成的擦傷。
陳澈瞠目結舌,誰敢打戚隊?難不成是池秘書……
「陳澈?」池湛來到門口,便看到陳澈站在門口,他後退一步,道,「你找Seven嗎?」
隔著昏暗光線,陳澈迅速掃了池湛一眼,雖然也有些不整齊,但幸好沒有被打的痕跡,否則就算是大義滅親他也要舉報戚隊家暴!
陳澈:「晚飯……」
「知道了。」戚頌道,「你先過去,我們之後到。」
陳澈還不太放心,然而戚頌一個冷颼颼的眼神過來,簡直能不分敵友地凍死這世界上所有的生物,只得噤了聲:「那我先過去。」
陳澈離開了,池湛則不知道該說什麼,只低頭整理著裝,他的襯衫扣子也在剛才不小心開了,正繫著,另一雙手代替他扣著扣子,並且仔仔細細地捋平了他的衣襟。
「樓下餐廳有一家煲仔飯味道還不錯,」戚頌道,「想嘗嘗嗎?」
池湛遲疑道:「可我該回……」
「不吃嗎?」戚頌的動作沒有停頓,眉眼平靜,淡淡道,「那我跟陳澈說一聲。」
池湛不知道怎麼,從這句話里聽出了某種潛台詞,意為「如果不吃,那我們就繼續做還沒做完的事」,頓時改口道:「……不,還是去吧。」
雖然戚頌現在非常平靜,但平靜有時候意味著更為深沉的危險,就像隱藏在暗處,看不見摸不著的生物,卻無時無刻令人神經緊繃了起來。
池湛現在甚至有點擔心了。
倘若戚頌在知道周宴行的時候之後大發雷霆,把他大罵一頓,那倒是還能心裡好受一點,但戚頌什麼也不問,只用幽幽的漆黑的眸子望著他,反而更讓人無法釋懷,也更無法開口了。
「你不愛他。」戚頌在整理池湛凌亂的髮絲時,忽然開口道,「你答應他,有另外原因,是麼。」
池湛震驚於戚頌的敏銳。
即使他還什麼都不知道,但這句話里似乎又已經看穿了很多事情。
但現在的池湛,只能沉默不語。
不過有的時候,沉默反而是最好的回答。
「那個……藥膏。」見戚頌就要這麼下去,池湛摸著黑,尋找掉在地上的藥膏,然而剛才忘記開燈,房間裡更黑了,簡直是抓瞎,正漫無目的地尋找著,戚頌道,「是這個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戚頌已經將藥膏撿起來了。
「嗯。」池湛道,「早點塗上,好得快。」
戚頌不甚在意,池湛又無法看著他頂著那張被人打過的人臉出現在樓下的餐廳,勢必會造成很多麻煩,只得按開了燈,強拉著他坐下,道:「不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