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銘牌的確在口袋裡。
池湛鬆了口氣,小心地捏著邊緣,將銘牌往外拽,他正全神貫注著,肩膀忽然一沉,灼燙髮沉的呼吸均勻有力地噴灑在他的頸側。
池湛被這變故嚇了一跳,還以為太子已經醒過來了,然而靜了三秒鐘,並未聽到冰冷的質問,他一點點扭過脖子,才發現太子殿下依然閉著眼,並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池湛鬆了口氣,取出銘牌,原本冰涼的金屬製品因為貼身攜帶,變得溫熱。池湛捏在手裡,還要處理當下更麻煩的狀況。
大概是剛才的姿勢不舒服,太子動了動,埋在池湛頸窩,一手則圈住他的腰,幾乎是一個把他攬在懷裡的姿勢。
池湛身體都繃直了。
從來沒有跟別人這麼親密過。
哪怕是陶然,平時也不會跟池湛勾肩搭背。因為池湛不喜歡肢體接觸,會讓他感覺不舒服。
而現在則感覺更加奇怪了。
他們離得太近,太子的每一次呼吸,都似乎在用氣息沾染池湛的身體,哪怕池湛並不會感覺到信息素的存在,但仍是僵住了。
過了十幾秒,他才小心翼翼地托著太子的頭,讓他靠在一旁的樹上,又拉開他的手。
做完這一切,池湛額頭出了一層汗,被風一吹,後背也涼颼颼的。
不過總算是成功了。
池湛長舒了一口氣,看了眼仍然在沉睡中的周宴行,最終乘著夜色迅速離開了這一方被溫暖火光籠罩的小小空間。
在池湛離開後,周宴行便睜開了眼,眼神清明,絲毫沒有睏倦之意。
軍校準備的迷藥,都是最低劑量,確保人體安全的。但池湛並不知道,如果想要迷暈一個Alpha,需要的劑量是正常劑量的兩倍。
而太子呢,又跟平常Alpha不太一樣。他接受過嚴格的抗藥性訓練,因而這點藥量對於他來說,也頂多是灑灑水的劑量,起不到任何作用。
倘若是以前,在對方動手的那一刻,周宴行怕是已經把對方反制住了,他的行事方式向來乾脆果斷,從不給對方任何僥倖心理。
但池湛想對他做些什麼的時候,周宴行並不惱,反而饒有趣味,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他對池湛,總是很寬容大度的。
倘若不是池湛,絕掙脫不了那困住手腳的枝條,軍部的捆縛技巧多種多樣,而像太子今天這種捆綁方式,頂多只能算得上是閒暇時的情趣時光,但想解開,也要花一些功夫。
太子的確故意露出破綻,讓池湛逃跑。倘若逃不掉,那就是他學藝不精,若真如此,他倒是要重新衡量一下這個人是否擔得上秘書官的職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