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時候還想著這是自己連回憶都不願回憶的過去,但此刻邱勝寒忽然釋懷,只是心中久居不下的妒火難以消散。
他悶聲回答:「不知道。」
「因為你給她補課補了一暑假,我媽現在進步可大了,我覺得再加把勁肯定能考上江大。」聽了他的回答,溫槐立刻露出一副「你慘了」的表情,但很快意識到什麼表情又變了,換上一副自己要遭罪的模樣,「但你,現在看來不一定能上江大了。」
長嘆一聲:「明天開始,我給你們倆一起補課吧。」
輕飄飄的話語重重砸在邱勝寒身上,溫槐說完又是一聲仰天長嘆,張開手臂後仰倒在了沙發上。
忽然覺得自己慘慘的,媽不認爹不熟,現在開始還得肩負給兩個人補課的重任,她再也不能愉快地每天玩角色扮演了。
除了媽媽的同學,現在她還得cos補課老師了。
一張輕柔的紙巾輕輕在她眼角擦拭,動作有些笨拙,溫槐這才驚覺自己居然留下了滾滾熱淚。
她這不熟的爹竟然在給她擦淚。
溫槐坐起身,懵懵的。
邱勝寒看著也好不到哪裡去,但心裡的苦悶又說不出口。
從身側拿了幾張乾淨的紙遞過去,溫槐愣愣接過。
擦著眼淚小心翼翼看著他,忽地聽見他低聲問:「你更喜歡之前的他,對嗎?」
溫槐擦淚的手停住,她聽不懂,微微往前傾身,疑惑:「他是誰?」
邱勝寒扯了下嘴角,聲音聽起來無力又沮喪:「十八歲的邱勝寒。」
溫槐:「……」
她懂了,想笑,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你不會是在吃自己的醋吧?你嫉妒高中的自己啊?沒關系,我會給你好好補習的,能生出我這麼聰明的閨女我爸肯定也差不到哪去,不過以後啊年級第一的位置你就別想了,那是你閨女的。」
看了她一會,邱勝寒低聲笑了,順著她的話點頭,承諾:「好,我會努力學習的。」
溫槐也樂了,突然發現年齡的差距是真的可以看出來的,比如她爸爸現在的笑,明明是一張臉,但現在的笑容就莫名多了一種成熟感,十歲真不是白長的。
她覺得,她媽媽可能還會更喜歡現在的邱勝寒呢。
但想到他剛才的問題,溫槐又補充:「其實你剛才問的也不對,我更喜歡的,是四十多的你,因為無論是十八還是二十八,這時候的你們都不認識我,雖然知道我是你女兒,但女兒這個詞對你來說,可能就只是一個詞,你們和我的關系更像是逐漸在熟悉的朋友。只有四十八的你和媽媽對我是愛,對我也最好。沒有距離感。」
說到最後,她聲音逐漸變低,朦朦朧朧蒙上了一層難過。
溫槐伸手,再次接過遞來的紙巾。
吸了吸鼻子,調整好表情:「明天,我會根據你們目前的情況重新制定學習計劃。」
「明天不行。」
突兀的回答讓溫槐震驚:「為什麼不行,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挑呢!」
邱勝寒抬手觸碰了下嘴角上的傷,還不行,破相的臉不可能一夜就好完全。溫織夏看見只會讓自己的形象在她心裡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