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做出這種決定會讓諸多人不滿,可是他們哪裡理解朕的苦心,朕寧願忍辱偷生,被天下人不理解,也要保住我漢室子民。
那楊家軍承諾,只要得到河東郡北部,我漢軍就有一線生機。
卿家,昔日有勾踐臥薪嘗膽,朕可以忍一時之辱,只待日後卿家誅滅反賊,還我河山!」
劉宏說得大義凜然,仿佛他這個天子已經承受了天大的委屈,為了子民的性命,寧願割讓土地,承受罵名,忍受著全世界的不理解。
這讓原本憋了一肚子勸諫之語的朱儁一下子被噎住了,他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回應。
都把話說到這種程度了,你讓我一個臣子還能說什麼?這種情況下還能說啥?
難道直接破口大罵說,你這個皇上其實就是懦弱害怕死亡,所以割讓土地求和?這話哪裡是他能直說的?
他朱儁也不是狂悖犯上的愚蠢之徒,可是這口氣又實在是憋不住。
來都來到這裡了,難道就這樣被天子一番言語給打發走?
於是朱儁「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拳請戰。
「臣自然明白陛下的苦心,可是那楊家軍野心勃勃,陛下可以暫且和他們周旋,但絕對不能讓他們得寸進尺。
臣請死戰,逼迫楊家軍退軍,只要能獲得一場勝利,那楊家軍就再也不敢繼續向前,請陛下給臣一次機會……」
劉宏一臉無奈地看著面前的人,心中暗暗叫苦,就現在僅剩的那一點兵卒和糧草,他都捨不得用,他現在都開始學著精打細算了。
但人家都請求死戰了,也不可能直接怒罵對方,甚至還得好好安撫,於是劉宏換了一種方法詢問。
「卿家可以保證必勝嗎?」
要萬一再來一個全軍覆沒,那豈不是自己身邊的最後一批精銳也被打空了。
到那時他劉宏還算什麼天子,連幾千精銳都湊不齊的傀儡天子嗎?
朱儁自然也不可能說大話,他跪在地上,目光堅定,一臉視死如歸。
「陛下,臣必將竭盡全力,絕不讓楊家軍更進一步,哪怕流到最後一滴血,臣也絕對不會投降!」
劉宏:「……」
我需要你流血嗎?需要你死亡嗎?
老子現在就剩這麼點兒精銳了,全部交給你去霍霍一空,要勝了皆大歡喜,要萬一輸了全軍覆沒,你讓朕逃亡路上連護衛都湊不齊嗎?
我呸!
劉宏心中怒罵無數,面上卻是一臉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