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又要弄髒了。」謝無舟說著,將手往旁側挪了挪,有些吃力地放回了床上。
鹿臨溪站起身來,伸展了一下脖頸和翅膀,無所謂地應道:「弄髒了那就再洗唄,我現在髒成這樣,總不能直接碰你的傷口吧?肯定要先洗乾淨了才能給你上藥啊。」
謝無舟:「我自己來就好。」
鹿臨溪:「不行,背後的傷你要怎麼自己來啊?」
謝無舟微微蹙眉:「不用藥也沒事,恢復起來慢不了太多……你的藥很珍貴,我……我還不起……」
「你還得起,一定還得起!」鹿臨溪十分篤定地說著,撲扇著翅膀躍過謝無舟,穩穩落在了地上。
她扭頭看了他一眼,見他似想翻一個身,卻被痛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時忍不住搖了搖頭,大聲說道:「躺好別動,待好等我!」
話到此處,她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實在要動,可以先把衣服脫了,別妨礙我待會兒上藥。」
大鵝說罷,大步朝院外走去。
萬幸,被淨化過的水還剩下不少。
她吃力地使用著法術,略顯笨拙地分了一盆清水出來,而後在盆里猛猛撲騰了半天,又換了盆新水繼續撲騰,這才終於洗掉了那一身血色。
末了,她在院子裡抖了半天,用那微弱的靈力努力給自己弄了個大半干,這才邁著步子重新回到了屋中。
鹿臨溪在進屋的第一時間朝床上望了一眼。
謝無舟並未脫下身上的衣物,也不知是不好意思,還是確實沒什麼力氣了。
鹿臨溪走到床邊,開口問道:「你都不脫衣服,我怎麼給你上藥啊?」
謝無舟:「真不用了……我,我不想……」
鹿臨溪:「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大鵝嘆了一聲,背著翅膀,有些發愁地在屋子裡踱起了步子。
她大概能夠理解,謝無舟不太希望她每天都要面對那些潰爛不堪的瘡口,所以才想儘可能地將它們藏起。
這是他僅存的自尊了,她不該強求任何。
鹿臨溪想了很久,還是停下了焦慮的腳步,從積分商城裡多換了三盒藥膏出來,放在了謝無舟的枕邊。
「我不幫你,你自己來總行吧?」她這般說著,忍不住又多叮囑了幾句,「我還是那句話,別捨不得,能夠著哪裡就擦哪裡,不要總想著珍貴不珍貴,你還不還得上——眼下沒有什麼是比你快點好起來更重要的。」
「……好。」
鹿臨溪看了一眼地上的小窩,抬頭問道:「謝無舟,你就這麼把我的窩丟回地上去了?」
謝無舟:「……」
鹿臨溪:「嫌占位置啊?」
謝無舟:「不,不是……」
鹿臨溪:「確實有點占位置,你現在這情況也不好磕碰了,那在你傷勢恢復得差不多以前,我就不睡窩了,直接睡你床上。」
她說著,跳上床去,拍拍翅膀躍至里側,轉身歪著腦袋一臉認真地望著謝無舟看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