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關於無啟國的一切,她只簡單說了那麼幾句,便再沒了任何後文。
這世上,大多數人在與旁人交流之時,都會更喜歡也更希望提及與自己相關的一切,或是涉及自己更為熟悉的領域。
這幾乎是一種本能,人們尋求自我存在感的本能,就算努力只做一個傾聽者,也很難不在自己了解的領域表述自己的觀點。
可那個小姑娘不一樣,她喜歡和別人說話,也更喜歡聽別人的故事。
她不愛提及自己,仿佛她的國度、她的族人、她的過往,完全沒有任何值得提及之事。
沒錯,是不值得提及,但也不會迴避。
她會回答那些問題,但也只是很簡單地回答一下,末了便會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別人的身上。
屋內的人不與她說話了,她便去到甲板上找人說話。
鹿臨溪追到甲板上圍觀了半天,最後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一臉無趣地回了船艙。
她不是沒見過想死的人,甚至自己也曾十分迫切地期盼過死亡,但真沒有哪一個是這種精神狀態的。
這傢伙看似無欲無求,卻又明顯在找尋著什麼。
只是她好像漫無目的地走在一條看不見盡頭的路上,不知疲倦、不畏疼痛,尋尋覓覓、挑挑揀揀,無論如何都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真是個怪人。」這是鹿臨溪回船艙後說的第一句話。
「小溪,你覺得她說得是真的嗎?」浮雲低垂著眉眼,手指輕輕攪玩著自己輕薄的衣角,「無啟無繼,無始無末,這是有可能的嗎?」
這絕對不可能,世間之事還能沒有始末的?
再說了,天上的神仙都會老會死呢,怎麼可能有凡人平白無故永生不滅啊?
「如果她沒騙人,那這其中一定有蹊蹺,只是她自己不知道!」鹿臨溪篤定道,「那個無啟國一定藏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為了不讓外人覬覦,那些知道真相的傢伙連自己人都瞞著也很正常的!」
「照我看啊,那東西指不定是什麼上古法器!」她說著,不由興奮了起來,「尋常人類不懂如何使用都能不死不滅了,要是能借我們稍微用用,絕對可以封印住浮雲體內那股力量的!」
沈遺墨點了點頭,沉聲道:「還是得想辦法讓她為我們帶路。」
浮雲不由輕嘆一聲:「可她什麼也不怕,什麼也不求,無論威逼利誘,對她來說都沒有用的樣子……」
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但這世上辦法總比麻煩多。
鹿臨溪思來想去,決定做一回大忽悠。
她看似胸有成竹,實則毫無自信地讓沈遺墨把未離從甲板上叫了下來,又一次坐回了他們的面前。
為了讓自己這個「小團體」看上去更有氣勢一點,鹿臨溪提前安排了每個人的座位,仗著三人一鵝的絕對優勢,從四方包圍了這個看上去就很孤立無援的無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