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彧聽他說完之後,慢悠悠地說:「朕記得選後之事並不歸禮部管。」
這事確實不歸禮部管,大啟的禮部管祭祀盛典、管外國邦交、管辦學科舉,就是沒有管過帝王娶妻之事。
「按理說,皇家親事當由宗正寺來操辦,只是如今宗正寺空虛,便只能由禮部代勞了。」上官繹解釋。
大啟的宗正寺負責皇家事務,從祭祖修族譜到皇家親事那都是宗正寺的事,因此擔任宗正寺要職的也都是皇族宗族裡的人,而這些人早就被蘇琰殺光了,以至於現在能給蘇彧這個皇帝說親的長輩一個都沒有。
蘇彧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但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這些皇親國戚被殺以後的家產現在歸於何處,「既然他們都被滅門了,那他們留下的家產理應歸朕。」
上官繹:「……」這皇帝是掉錢眼裡了嗎?不管是什麼問題,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錢。
他想了想,說:「這些理應是進了國庫,陛下可詢問戶部。」
「不對呀,」蘇彧當即否定,「這些都是皇家私產,理應由朕來處置,怎麼能進國庫呢?」
上官繹的嘴角抽了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國庫亦是陛下的。」
蘇彧幽幽地看著他,問:「整個上官家都是上官侍郎的,但總庫的錢和私庫的錢能混為一談嗎?」
上官繹清了清嗓子:「臣沒有私庫,所發俸祿皆交由拙荊。」
蘇彧呵呵一笑:「既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上官侍郎亦是朕的人,上官侍郎的錢也是朕的錢,怎麼就不交給國庫呢?」
上官繹:「……」
皇帝這是胡攪蠻纏,但是他卻不能強行反駁皇帝,也擔心皇帝真的拿他的俸祿充公,哪怕只是一個月的俸祿都能要他的老命!
蘇彧對一旁的內侍說:「你去把謝翰林請過來。」
「那陛下……」上官繹想要回到選後這個正題上。
蘇彧倒是沒有拒絕他,她讓內侍們把所有的畫卷都打開,一張張畫像仔細地看過去。
謝以觀來時,便見到年輕的帝王立于美人畫像前,較之千篇一律的畫像,午後的陽光落在蘇彧明媚的眉眼間,波光流轉,光彩奪目,倒是不知道誰才是畫中人,誰又是那個看畫的人……
「謝翰林來了?」蘇彧朝著謝以觀展顏一笑,更為這一屋的陽光添了幾分燦爛,「你幫朕看看,這些畫像到底有哪些不一樣的地方?」
她都懷疑這些畫像是上官繹在哪裡批發的,從上揚的丹鳳眼到大圓盤子臉,再到姿態都一模一樣,她找了半天茬,硬是沒在這幾十幅畫裡找出不同來。
謝以觀立於畫像前,一本正經地一張張介紹過來:「這位是鎮國公家的三娘子,今年剛及笄,這位是陳郡阮氏七娘子,明年及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