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玄冷冷看過來,「你也知道從前蘇大因你受了委屈?」
尉遲乙:「……」哪裡委屈了?他們從前在野外過夜也是開心的,有錢了不起啊?
他頓了一下,看向能說善道的蘇彧在此刻十分安靜,嘶了一下,有錢確實了不起。
他在蘇彧耳邊小聲但能讓崔玄聽到:「這廝有錢,日後打邏娑第一個叫他捐銀兩。」
崔玄:「……」說得這麼大聲,是生怕他聽不到嗎?
蘇彧笑盈盈地看向崔玄。
崔玄垂眸:「算不得有錢,只是這些年經營還算有道,稍有幾分家底,不如尉遲仲雲。」
尉遲乙:「……」大啟誰不知道他窮,崔玄這是明晃晃的諷刺。
尉遲佑還拉了拉他:「二叔,我們這一路住店的錢都是他出的,飯錢好像也是他出的。」
尉遲乙:「……」倒也不用特意提醒他,尉遲佑究竟是誰的親侄子?
「今日舟車勞頓,大家都累了,早些休息吧。」蘇彧發話。
尉遲叔侄先走了,崔玄卻沒有走的意思。
崔玄說:「我還吩咐了店小二,等會送浴桶和熱水過來。」
蘇彧:「?!這是什麼意思?」
崔玄皺了一下眉頭,提醒蘇彧:「蘇大這一路都未曾沐浴,這會兒不似前面趕路。」
他望著蘇彧,意圖明顯。
蘇彧:「……」她哪敢洗澡啊?
她堅決搖頭,「我就不!要洗也要回京洗!我才不在外面洗!」
崔玄正想開口,卻聽到蘇彧說:「行簡要洗便洗吧,你在這裡洗,我也不介意。」
崔玄迅速低下頭去,耳尖泛紅,「我也叫店小二將浴桶和熱水送往隔壁了,我且回去了。」
見他走了,蘇彧才長長舒了一口氣,謝以觀太過敏銳,崔玄又太愛乾淨,一個兩個帶出來都不省心。
從豳州再到京城,便用不了幾日了。
蘇彧是在正月十六這日趕回來的,也正是春休結束,上朝的第一日。
巳時上朝,她巳時剛好回到寢宮,還是崔玄替她穿的冕服、戴的冕旒。
巳時一刻,蘇彧帶著崔玄往含元殿走去,還未跨過門檻,便聽到朝臣在詢問謝以觀,皇帝為何現在還沒有過來。
謝以觀站得板正,卻是笑著說:「各位若是有猜測,大可以親自去尋陛下。」
群臣:「……」他們哪敢啊?
他們看向謝以觀,他依舊老神在在,他們也跟著心定下來,等就等吧,謝以觀都在這裡,皇帝應該沒有像去年春休一般悄悄溜了。
謝以觀呵呵笑著,皇帝還是溜了,只是沒帶他。
門口的宮人適時宣告,皇帝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