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辭的面板在沒計算實驗數據時，是公放狀態，所以雲曼曼一眼就瞧見了那被幼崽卷吧卷吧的毛線球。
她嘴角微抽，「……這是蘇熠吧。」
全基地最抽象、最液態多變的，最黑漆漆透不出一絲光線的人選。
她見到過幼崽拿黑色的糰子當球拍，也見到過幼崽拿黑色的積木拼城堡，也見識過幼崽騎著長翅膀的黑豬……
有的時候，真的很讓人懷疑這傢伙真的是人嗎？
或者某種程度上，能從如此抽象的畫面讓認出蘇熠，他們基地說不定早就認定了對方是怪物而非人也。
黑色的毛線球duang地一下融合在一起，綠色的豆豆眼睜開，一眨不眨地看著芒果。
芒果忙不迭地把他捧在手心，送到鏡頭前面：「蘇熠在這呢，謝叔叔。」
黑糰子果凍般在她白嫩的手心滾了滾，凹陷的地方自動回彈變得圓潤。
謝清辭：「蘇熠，你能聞到以前那個實驗室的味道在哪裡嗎？」
黑糰子翠綠色的眼睛，慢慢地轉到了幼崽身上。
謝清辭：「……芒果，告訴他。」
幼崽又一次成為了傳話筒，她小大人般嘆了一口氣，自己嘟囔了兩聲，還是盡職盡責，「蘇熠蘇熠，要找那些壞人的味道，你知道在哪裡嘛？」
蘇熠變成黑糰子的時候，智商總是會掉線，情感占據上風。
謝清辭的話是耳旁風，可以無視，但是幼崽的話就是金科玉律。
幼崽剛說完，黑糰子立刻給自己捏了一個狗鼻子，使勁兒地嗅，兩側伸出一雙黑色的小手，和馬克筆勾勒的線條一般。
他快速地指出方向。
郁靈星憋著笑，快速動起來，繞到了地下實驗室的另一側。
郁靈星站住，看著這房間的「焚化爐」標識，懊惱地拍了拍腦袋。
黑糰子的線條手直直地指著裡面，清脆好聽的正太音蹦出來，「最後的味道，在裡面。」
芒果的精神力探入裡面，熊熊烈火燃燒著，將污濁的髒東西一併燒毀，只留下一些耐高溫的金屬材料，遺留在碳粉灰漬中。
幼崽茫然地扭頭。
郁靈星和席明悅不約而同地嘆息一聲，「來晚了，被銷毀乾淨了。」
尤其是郁靈星看了看焚化爐的最後定時，距離他們趕到這裡，只差了三個多小時。
若是他們昨晚能快速確認污染試劑的成分，說不定還能趕上熱乎了。
謝清辭顯然就是這麼想的，他清冷的眉目間閃過戾氣，帶著隔離手套的手指下意識地捏緊，咔嚓，玻璃試劑瓶被他捏碎在指尖，青色的植物提取液淌了一桌面。
雲曼曼擔憂地看著他，「謝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