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真的心中無情。
齊聿白喉間一哽,突然便說不下去了。
胸腔劇烈一痛,仿佛被冰刺扎得千瘡百孔,窒息感猛地湧上來,齊聿白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喘息著,那種瀕危的窒息卻並未消退半分。
「長公子!長公子你怎麼了……」阿嫵撲過來扶住搖搖欲墜的齊聿白。
殷靈棲看也不看他一眼,繼續和老鴇談生意:「既如此,這人便歸本宮了。」
「好!歸您!這便將人給您送去府上!」
事已至此,老鴇感恩戴德地收了那木簪子,一把將阿嫵從齊聿白身旁扯開,差了幾個面目兇狠的婆娘架住阿嫵的胳膊,意圖將人拖出去。
這可是昭懿公主,老鴇巴結還來不及,萬萬得罪不得,莫說是一支木簪子,便是只給一個銅板,她也願意賣!
「把她帶走。」殷靈棲言簡意賅下了命令,起身越過齊聿白,先走了。
阿嫵被人綁住雙臂,見勢不好先朝齊聿白求救:「長公子…長公子救救阿嫵……」
卻見齊聿白一反常態,仿佛丟了魂似的,目光死死釘在那被隨意扔掉的木簪上。
「公子啊……」阿嫵欲哭無淚,只是拼命放聲大哭,試圖引起齊聿白的注意。
老鴇俯下身,剛想撿起公主賞的木簪收起來,齊聿白突然厲聲斥道:
「放下!」
姑娘們都嚇了一跳,盛京城誰人不知,齊氏長公子出了名的好脾氣,為人寬和有禮,有翩翩君子風度。
這還是頭一回見到長公子失態。
阿嫵眼見沒了指望,只能轉而向鴇母求情:「媽媽救我,媽媽救救我……」
「沒心肝的東西,不識好歹!昭懿公主肯要你是你的福分!」
鴇母才不想引火上身,慌忙扇了她幾個耳光:「要死要活地扯著嗓子喊什麼,我看你是昏了頭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被壓上刑場了吶!」
樓里姑娘們竊竊私語,都在嘲笑她,還有同情小公主,暗戳戳連帶著駙馬一起罵的。
「早該來個人治住阿嫵了,平日裡仗著背後有貴人撐腰整日裡頤指氣使的,不把咱們姐妹放眼裡。」
「人家心比天高呢,攀上了公主的未婚夫就是不一樣。」
「真是下賤,一對狗男女合起伙欺負昭懿公主一個小姑娘,還沒成婚呢,就瞞著公主在背後偷吃。」
殷靈棲走出花樓時經過她們身邊,姑娘們立刻閉上了嘴,用憐愛的眼神目送著小公主離開。
小公主卻絲毫沒被影響心情,她抬起手,笑意盈盈地給姑娘們看染好的丹蔻:「很漂亮的顏色,謝謝姐姐,我很喜歡。」
在她眼裡,齊聿白那堆破事還沒她新染的漂亮指甲重要。
為她染丹蔻的姑娘被誇得紅了臉:「公主若喜歡,這裡還有些新鮮的花汁子,公主一併帶回去玩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