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牽機她們在西市等著我。」殷靈棲看了眼太陽的位置,回房收拾東西。
她戴上帷帽,打開宅門。
「對了,晚間皇城司若是派人來接燕窈,你便代我出去,只道我已歇下了。」
柏逢舟猶豫著,點頭應下。
「公主切記,護好自身安危。」他不放心,又仔細叮囑了一遍。
「走啦。」小公主頭也不回地走了,抬袖揮了揮手,只留給他一個背影。
***
承恩侯府。
「長兄,起來吃藥了。」齊五勉力撐起齊聿白沉重的身體,給他餵藥。
「長兄感覺可好些了?」
齊五擔憂:「何苦對自己下此狠手。」
「不痛,便記不住教訓。」齊聿白唇上不見血色。
「庫房那邊,怎麼樣了?」他問。
「我已派帳房去應對了,希望能拖延一段時間,補足已經損耗掉的嫁妝。」
齊五放下藥碗:「長兄,拖的了一時,終究拖不了一世。」
「我明白。」齊聿白閉上眼睛,神態疲倦。
「子授,你有沒有察覺,似乎自從去歲慎寧郡主行刺案為始,侯府便接二連三禍事不斷。」
他百思不得其解,齊氏怎麼會淪落到今日這般千瘡百孔的地步。
「這……」齊五皺眉,「我不在京都,只泛泛有所耳聞,莫非是昭懿公主被擄走的那一回?」
昭懿公主!
齊聿白猛然睜開眼睛。
是啊,他怎麼忽略了昭懿公主的作用!正是去歲秋月回京之後,昭懿便突然間變了個人。
「等等,」齊聿白忽然察覺到什麼,「盯著方府的暗哨昨日為何至今未傳回訊息?」
齊五抬起頭:「是了,這不應該……」
「派人去接應,看看是否出了什麼意外。」齊聿白心底惴惴不安。
「那日,在柏宅丟人現眼的那幫蠢貨是不是說,他們看見柏逢舟帶了兩名女子回府?」
「確是如此。」齊五道。
「這便奇了,」齊聿白皺起眉,「昭懿待柏逢舟那樣好,她如今重傷臥床,柏逢舟非但不去噓寒問暖,還敢帶姑娘回府,這不應該。」
「長兄這是懷疑昭懿公主她……」
齊聿白眼底一暗,吩咐他:「傳信給姑母,她在後宮行走方便,請她親自去探一探棲凰殿的虛實。我倒要看一看,殷靈棲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長兄英明。」齊五頷首。
***
黃昏時分,殷靈棲混在長街行人中,去往西市同牽機她們接頭。
市井間往來者眾多,街邊攤位上就著幾碟小菜飲酒的人在談天說地。
「您聽說昨日鴻臚寺卿府上的慘案了沒有?」
「可不是麼,今早京城都傳開了,可憐見的,二老皆沒了,偌大一座府邸,死的死,傷的傷。」
「何故遭此橫禍,這是得罪了什麼歹人?」
「得罪歹人?哎呦,哪裡是得罪了人吶。我拿您當自個兒兄弟,才敢和您說實話。」